我叫付一梦。我的哥哥叫付南柯。
我自小在单亲家庭长大,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听我母亲说,父亲是她年轻时的南柯一梦,来的时候幸福得猝不及防,走的时候却令人黯然神伤。
虽然如此,但我对素未谋面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半分的埋怨和憎恨。听母亲说过,尽管父亲走了,但她的银行卡上每月都会按时收到一笔匿名账单,即使仅凭那笔小小的账目也支撑不了我们兄妹俩的昂贵开支。所以,家里的收入重担从小就落在母亲瘦弱的肩膀上。母亲曾是村里湖滨小学的语文教师,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兄妹俩的名字取得倒也诗意。只不过,后来村里的人为了自己孩子有更好的发展,就都把自家孩子遣送到城镇上中学。再后来,湖滨小学的人自然愈来愈少,直到渐渐消逝,仅留存于村里人的印象中。因此,母亲便只能重谋生计,找了一份普通的工厂针织活,到如今在小巷道里开起了一间杂货店,勉勉强强,省吃俭用才供得起我们兄妹俩上学。
村里的人都让母亲考虑再嫁,可母亲的态度却十分坚决,她总是摇摇头说她要凭着自己的努力,为我们兄妹俩架构起一片幸福的天空。而每当这时候我总会偷偷藏在角落里,听着大人们的议论,哭成泪人儿。我深知,自打我们出生那一天起,母亲的自由就被命运紧紧套牢。只有当我们有出息了,这条命运的锁链才会被打开。
于是,初三那年,面临高考这只拦路虎的我,做出了一个骇人的决定:退学打工,圆哥哥的大学梦,为母亲减轻负担。还记得初三上学期的那个周六晚上,用过晚膳后,当我郑重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她由于讶异和愤怒而睁大的双眼和涨红的脸庞。还记得母亲语气里满是对不争气的我流露出的失望。她说:“一梦。阿姨从小这么费尽心思缴钱供你们上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们有份有保障的工作,下半辈子不用跟我一样受累吗?你……怎么就这么不会想呢?”
当时我的回答是:“ 阿姨,不是一梦不会想。哥哥以后要是考到大学必定需要一笔沉重的开支。我们的家庭状况不允许长期供应两笔巨大的开销啊…一梦可以打工,好好赚钱,也为阿姨减轻一些负担,让哥哥有一份更好的前景…”
“ 啪”
往事历历在目。仍清晰记得,当时话音刚落,那记重重打在我脸上的耳光。母亲的眼里噙满泪水,而我却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朝着门外跑去… 我只知道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母亲打耳光,我只知道连上天也把我当成弃儿,合时宜地下起了瓢泼大雨,让没有带伞的我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所以淋了雨的隔天,我不出意外的感冒了…接踵而至的是哥哥已经提交了退学申请书的消息,他不顾母亲的反对,决定不考大学,把读大学的机会留给我,自己想跟着朋友去外面闯出一番天地……
母亲也因为我们的“不懂事”,急得哭了两天,觉得10多年缴的钱都要读付之东流了。而我从哥哥退学那天起,便知道自己丝毫没有了退路。
于是我专心埋头于书海,顺遂地考上了乡里最好高中的尖子班,在良好学习氛围的浸染下又顺遂地考上了省内一所一本的大学。
大学里,为了实现资金独立,我努力地学好各个科目,在空闲的时间里还自己外出去寻找合适的兼职,也终于在大二第一学期我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1500元的国家励志奖学金。对此,我仍然不满足,一直不停地寻求更多的契机,参加创新创业大赛和电子商务营销策划比赛,并且都获得了第一名的奖项,在大三还与朋友合资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编辑工作室,做起了为他人编辑稿子的工作。
如今的我,再也不用靠母亲的双手来养活自己,而且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去一部分资金,尽管目前资金数目不是很多。而哥哥在外头这几年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创起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我想说,即使为了记惦父亲我们成了母亲口中的南柯一梦,可我们却想用凭借自己的双手去铸就自己与母亲的梦,用伸手可触的明晃晃的现实为家庭铺建一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一梦南柯,终会变成那人人艳羡的雄鹰翱翔于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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