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自知自己的手不好看，手指短指甲不长，伸出来一看，毛糙略显苍老。所以当朋友要给我做个美甲，我每次都果断拒绝。

朋友的手白而修长，虽然干活，但平时保养，做个美甲是锦上添花。我就看看她的美甲，欣赏一下便罢了。

大年夜，在乡下，无事可做，有些无聊。豆爸侄女马上要结婚了，说过几天去做个美甲。然后她跟我说家里有两瓶指甲油，帮我涂一涂。说干就干，她取来指甲油，一瓶酒红，一瓶无色带粉色星点。她将我的手搁在桌上，一个一个手指甲，轻轻慢慢地涂。手指甲不平，涂出来的效果不平整，自然不会好看。

等每个指甲涂完，我伸出手去，侄女和豆丫头都大笑起来。侄女说，从没想过酒红色涂出来会难看；豆丫头很直白，没见过这么丑的涂指甲油的手。哎，我看着自己上了彩的指甲，想到的就是“又矮又矬”。

仔细看自己的手，劳动人民的手，不至于用到干燥、苍老等词语，但也不远了。手上有老茧，肉刺，之前干活留下的受伤后细微的疤痕。

我有时候说自己的手毛糙，一看就是干活的手。豆丫头就会伸出她的手，让我看看她的手，说哪像小姑娘的手，一看也是烧饭的手。嗯，豆丫头的手的确不像一般小女孩的手那样细细白白嫩嫩的，也许是遗传我吧，手的确不那么好看。

其实我俩的手真的跟劳动人民相比，平滑得多。

我记得婆婆以前种水芹，冬天也要泡在冷水里拔芹菜，洗芹菜。当她的手从手套里拿出来的时候，手背手指都是肿的，紫红紫红，冻疮严重，又疼又痒，想她一个冬天都会很难受，但她不会说，这就是中国老人的特点，能忍。到现在，她的手虽然没有了冻疮，但以前的疮痕依然可见。

这也让我想起奶奶的手，她的手没有冻疮，她的手是干裂。冬季干燥，手指头上就会有多处裂纹，轻轻一碰，都会刺痛，十指连心嘛。为了减少疼痛，不得不用橡皮胶布贴住裂开的口子上。记得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因为奶奶这贴了橡皮胶布的手，奶奶跟我讲的她小时候的故事，有感而发，曾经写过一篇作文《奶奶的手》，还得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老一辈的人，只顾干活，从未曾想过要涂护手霜，或是想其他办法保养手。而我们的条件可要好许多，比她们更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