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雪花

      今年雪多，还集中在春天，太不寻常，我便萌发记下来的冲动。

      1月25日晚上雪很大，我奔走在回娘家的途中。我和fan去参加明天堂姐女儿的婚礼。因天黑加下雪，我全身心开着车，很担心路滑，一路战战兢兢。

      雪纷纷扬扬不断飘落在夜幕覆盖下前进的路上，车灯让雪花更真实，黑色的幕布下无数白色的精灵舞着旋转着降临人间，它们是来拯救世界的，流感、新冠在厚厚的白雪下呻吟、灭亡，它们是滋润草木的甘露，它们是寒风里麦苗的棉被，它们是冬天里的灵魂，它们是净化空气的药剂，它们是冬最可爱的使者。

      我睡在二楼一间温馨的卧室里，那是姐专门腾出的儿子媳妇的大婚房，有空调，全屋是暖色主基调，这使穿透水泥墙彻骨的寒意褪去了不少。第二天天还没亮，熙熙攘攘的喧闹吵醒了我，我畏手畏脚穿衣起床，没有暖气、不生炉子的屋子如同冰窖，空调变成了样子货。

      打开一扇门，一股更冷的寒气破门而入，我赶紧闪出身子，拉上房门。站在廊檐上我扶围栏四下观望，右手楼顶堆着的杂物上落满了雪，院子里经人来人往的践踏，大部分雪消融化为泥水，叽哩叽哩，脚下很不利索，我担心起白天的归程。怕车行打滑，因体会过轮胎在冰面上失控的感觉，后怕呀。

      昨晚听姐说今天订婚、结婚一趟过，我心里说真省呀。顺便问了一下彩礼是多少？姐轻描淡写地说不清楚（无所谓），应该按镇上的行情走吧，由他们吧。我很吃惊，现在农村生女儿的，谁不想通过要彩礼发财，更何况姐也不富裕，最近还比较拮据呢。

      我姗姗下楼，一探究竟，原来订婚仪式已结束了，姐高高兴兴地忙前忙后，姐夫笑眯眯地招呼客人，我一把揪住姐的后襟，忙问彩礼的数目，姐乐呵呵地告诉我十二万，全放冰柜里了。因要退二万礼节，所以十万，不多不少！

      接着是迎亲、转对月，一路行程下来上午十点多了，送亲的人很多，七大姑八大姨，更何况这亲戚套亲戚的关系，人就更多。穿过弯弯曲曲的巷子，我们进了一幢三层小楼，走进去原来里边还没装修，因急办事，只收拾了一间婚房。新娘俏俏盘坐婚床上，喜笑颜开，全无新娘的娇羞。我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方才明白为什么姐不在意彩礼的原因了，新朗家独子，条件好，新郎帅气文质彬彬，配我们圆胖圆胖的俏俏姑娘大大有余，难怪姐夫说现在是丑姑娘的春天！

      转眼就立春了，正月初五，天阴着脸又飘起了雪花，我观望雪的趋势，担心回不了娘家，果然下午1点多，越下越大，我对女儿说：“不能去你舅家了！”女儿没吱声，我知道她求之不得，因为舅舅家很压抑，她天性爱钻热闹，只能遗憾地望西叹息。

      没想到初六还在下，我在厨房里做饭，不由楞了神，好大的雪啊，能去渭水边上踏雪观景该很享受的。

      正月十七、十八又开始下雪，从二楼办公室的落地窗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更飘逸，我陷入淡淡的忧思：此刻，老马应该悲凄地守在老父的灵堂前，冷风从门外涌入，她坐在麦草堆里戚戚哀哀，寒冷、悲伤，她的两条腿都压麻了，老父永远地离开了她，想到这儿，两行清泪扑漱漱地滚落下来，有几颗泪珠落入她的嘴里，咸苦咸苦的。

      下午三点多，雪依然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给大地穿上了白衣，正和技术员热聊的我，随口吟出“燕山雪花大如席”，我此时神态悠闲，语气调侃，心中大如席的雪花是美仑美奂的，而几千年前，大诗人写诗的心情是悲苦的，忧国忧民的，同是一句诗却有不同的情绪，是我的无知还是断章取义？勿庸置疑，更多是身处好shid好she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