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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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同事老王母亲去世，老王回四川老家奔丧，很快便办完丧事回来了。老王说，丧事办得极其简单，全村不到十个人参加了葬礼，最年轻的除了他，便是56岁的村长。

2013年，我回了一趟儿时住过的村庄，若不是为了办理户口迁移手续，我很难有机会刻意踏足那片土地。一路上，不似记忆中的模样，有赶集的人，或赶牲口的人。家家户户，好像被掏空的鸟窝，只剩下看家的老人和他们的孙辈，依稀会看见一两个正在田间日头下做十字绣的妇女。

2015年，偶然在网络上观看了柴静的纪录片——《穹顶之下》。听到一句既可怕又匪夷所思的话：“全国平均每天消失8个自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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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都去哪儿了？

老王告诉我们，有条件的搬到城里去了，没条件的，去城里打工了，年轻一辈，谁还会守着土地过一辈子。

年轻人都去哪儿了？

村里的老人告诉我，平时看不到年轻人，可过年的时候他们就打工回来了，只有过年的村子才有人气。

村庄消失了吗？是的，有的已经消失了，有的正在消失的路上。

“全国平均每天消失8个自然村”，即便我们不知道目前全国村庄总数是多少，但按照这个数率延续下去，有一个结果似乎是肯定的——总有一天，村庄将彻底消失，不管在实体人类居住环境构成中，还是在我们的意识形态中。换句话说，有一天，我们将看不到村庄，甚至不知道村庄为何物。

村庄消失的原因，除了人们自发性的搬迁或外出务工，以及自然灾害的影响外，还有一种是政策性的引导——城镇化建设。农村人口被大规模地、有组织有计划地迁出农村，重新聚居到城市或郊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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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消失了便消失了，不但更多人能进城享受人类物质文明、城市文明，而且有利于保护自然环境，有啥可惜的呢？很多人这样说。

是啊！农村原始化的生活和生产方式消失了，对于人类文明发展而言，的确是利大于弊的。可每当看到或听到村庄将要消失的消息，总有隐隐的失落和感伤。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画面将被高楼林立取代；“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乐章将被车鸣喧嚣替代。

我的父辈母辈尚且见过“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的场景，到我辈的时候，只能靠想象了；我在童年的时候尚且目睹过“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美景，到我的下一辈的时候，或许已经消失殆尽了。

数年后，明月夜，短松冈，守护村庄的，或许只有流水、清风、孤坟……

消失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