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凤吃罢了老豆腐,喝了丹凤葡萄干红,沿着丹江来到武关镇。丹凤这地方,我是向往已久的。这里有百年历史的丹凤葡萄酒,还有闻名天下的武关。
武关位于丹凤县东南35千米处的谷涧间。战国时,秦国置四塞,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北面萧关,南面是与楚国交界的少习。少习即后来的武关。关址坐落于武关河峡谷间一块较高的凸岸上。城亘遗址大约有1.5千米,板筑土城墙,略呈方形。旧时武关城楼已不复存在,仅存城墙东、西门一带的夯土台基。据当地村民说,过去武关城砖砌的东、西门洞和几块石碑都完好无损,"文革"中城毁碑失。整个城墙遗址沿山盘曲,山环水绕,群峰险峻,壑底陡立,易守难攻。
武关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春秋战国时代,它是秦楚两国相抗衡的产物。巜史记》中记载:"武关,秦南关,通南阳"。武关古道是秦穆公二十五年(公元前635年),为进攻楚国的属国鄀开辟的。后来,秦始皇统一中国,将道路延伸到河南内乡县,使驰道与水道相连。
眼前隐隐约约的城墙即是楚汉分界线。武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公元前207年,正当项羽率众兵还在函谷关死打硬拼时,汉刘邦率精兵从豫西攻下武关,一路长驱直入,如临无人之境,根本没遇见有效的抵抗,轻而易举地就进入关中。秦王朝从此灭亡。
312国道武关大桥与西合铁路大桥交叉横跨武关河,形成武关又一景观。
武关一带群山崇岭,关口南是武关村。武关村北是少习山,从少习山北面蜿蜒而来的武关河紧贴村南面的白岩山和笔架山缓缓东流。
武关村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古街,地面上铺以条石或卵石,街道宽约十五六米,南北长约一百多米,东西两侧均是明清时期的古建筑群。整个街道都已经年久失修,许多明清时代的老宅和店铺已经坍塌。比我见过的陕北佳县的木头峪村还要破败不堪,与米脂的常氏庄园衰败的景象相似。现古街上还仅存西门内侧清道关时重修的关帝庙大殿及乐楼;南街的魁星楼,西南角寺嘴子石佛寺、龙王庙、乐楼及菩萨、财神、火神诸庙等明清时期的建筑均已坍塌。这些建筑上的木雕图案相当精美,上面雕刻的图䅁有樵夫负薪、河边垂钓、楼台庭院、鸟兽虫鱼等都是民间艺术的杰作。眼前这些复杂多变的窗棂,雕刻精细的柱础,别具一格的古戏台,让我震撼的同时,也感觉着一丝丝凉意。走进古街深处,几乎所有的民居都是明清或民国时期的建筑。庭院深深,古朴雅致,但也荒芜,有些已经人去楼空,野草丛生,斗拱散落一地,房顶上的大梁都倒塌了,门楣和窗框上的木雕依旧是那么精致。也许陕西的古建筑太多,这些地方被人们遗忘了。在古街上生于斯长于斯的村民们憨厚朴实,他们期肦着政府能尽快整修已是岌岌可危的武关古街。
1959年全国核桃现场会在此召开,周总理亲笔题写"八一公社"。在武关古道上行走,被深厚的历史文化和淳朴的民风熏染着。这里有张仪遗留下的山岗,有李密的墓冢,有黄巢的行踪,还有李自成隐居的山寨。1932年贺龙将军曾率部与敌刘振华部激战武关。武关不单是军事要塞,历代诗人如韩愈、白居易、杜牧、李商隐、寇准等都曾留下吟咏武关的诗赋。
古道上山色巍峨,奇峰怪石,溪流蜿蜒,满目青葱,是集古遗址及民俗文化和山水于一体的名胜景区。这里的山水风光和独特的建筑群,无论一砖一瓦,还是民俗生态与乡土文化等都比较完好地保留了武关原有的社会生态全貌。至于其它相关的关口,譬如潼关、大散关、萧关等早已不是当年的原貌了。潼关由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为了建三门峡水库,县治迁移,将保存完好的历经宋、元、明、清、乃至民国修茸的关城拆除净尽,现在留下的痕迹已经不多了。大散关经过整修后,城楼犹在,但与之相关的建筑遗址荡然无存。萧关的遗迹更是扑朔迷离。秦代时先是设置在环县城北,汉代时又向西南移之固原东南,北宋时为了防御西夏,向北移100千米,在同心县南重筑萧关。迄今为止,这三处遗址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在环县境内还有秦长城遗址。
武关遗址及古村落的保护和整修已刻不容缓。陕西在古镇古村落的开发保护等方面严重滞后,国家级的古镇也就五六座,古村落更是少得可怜,也只有区区两三个。陕西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优势,而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和优势。只是我们的目光只停留在城市化进程加快推进的过程中,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大拆大建,唯独遗忘了这些历史的角落。像武关这样厚重的历史遗迹,怎么都应该恢复它的本来面目。武关与武关村都是有机结合在一起的历史文化遗产,从历史记载到现如今遗留的痕迹来看,它完全具备一个国家级名村的地位。
丹凤好地方。隐藏在秦岭深处的武关默默无闻,中国最早的丹凤葡萄酒在秦岭寂寞无声。河南灵宝的函谷关遗址经过整修后,来这里观光旅游的人络绎不绝,如今看到的只是崭新的关楼和空旷的广场,遗憾的是没有留下像武关古街那样的明清村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游考的地方。丹凤葡萄酒厂始建于1911年,由意大利传教士安西曼先生和南阳客商华国文先生同共创办,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陕西最古老的工业品牌,与山东烟台张裕葡萄酒同为我国工业化生产葡萄酒最早的两个厂家之一。如今张裕葡萄酒名扬海内外,早已成为国内同行业中唯一同时发行A、B两种股票的上市公司。
难道古朴的秦人和雄浑壮阔的秦岭只是"谈笑一挥间"?
三秦大地值得开发利用的名胜古迹和自然遗产在全国名列前茅,但陕西似乎永远都那么木讷。说到这儿不想再写了,来抄一首诗人杜牧的《题武关》权作结尾:
"碧溪留我武关东,一笑怀王迹自穷。
郑袖娇娆酣似醉,屈原憔悴去如蓬。
山墙谷堑依然在,弱吐强吞尽已空。
今日圣神家四海,戍旗长卷夕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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