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高,天气转凉,燥热的心也开始安稳。
忙到没有时间睡觉也不会抱怨,当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的。我只知道,我渐渐在嘈杂的人群里,变成了安静的那一个。
前阵子好久不见的朋友,突然说,要来北京找我聊天。我嘴上说好,心里却在担心,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见面后,他就像被按了播放键一样,一直不停说着幸福生活表象下的无奈现实。他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对另外的人动了心。
我上次见他还是六年前,我去参加他婚礼。他当时幸福的表情,和现在心事重重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突然明白,面对生活,每个人都终将活成一个秘密。那些幸福的表象都是别人眼中的,但生活残酷的另一面,别人看不到。
我们聊了一整晚,而我基本上都在听,那些看上去实用的道理,我没有说,因为道理其实他都懂。很多时候,别人并不真的需要我们告诉他该怎么去做,而是需要一个信任的、懂他的人,陪伴他,好像一个可以放置秘密的树洞。
第二天送朋友走了之后,我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说:“其实我们都一样,只能瞒着全世界去爱。”
我很开心,能成为帮人收藏秘密的人,而自己的秘密,我却只能自己收藏。因为我知道,关于你的问题,答案不在别人那里,而在我自己的心里。
所以朋友聊到你时,都会劝我忘了你,我也只是笑着说,都过去了。当你偶尔问我近况时,其实很想告诉你,“我仍然想念你”这句话,我都忍住不说,也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
不说不是放弃表达,而是因为我懂,你和我一样,面对生活和爱,有着某种偏执的信念,不允许半点儿欺哄,所以言不由衷和敷衍客套的话,我不说。
成长和爱一样,都是一个漫长且曲折的过程。我们从只会哭闹的小孩子,变成一个懂得控制情绪的大人,每个人都经历了复杂而精密的蜕变。进化之后的生活也许更美,进化之后的我们也许更好。而那些点滴的孤单,反复纠缠的思念,决绝坚定的告别,我们都不说。
这并不是对生活示弱,而是更加懂得了生活,和自己的关系——生活不是敌人,我们不需要打败他,他是最亲密的恋人。我们只需要真诚的去和他相爱。当然,并不是真诚地去爱,就会得到同样的回报。当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残酷,但这就是生活和恋人,除了美好之外的另一面。
本雅明说,了解一个人的唯一方式,是不报希望的去爱那个人。对恋人是这样,对生活也一样。不报希望并不代表着消极和绝望。就像我仍然爱着你,但我不再想要占有你,不再想在感情里一味的索取,而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变得更好,变成你从前期待成为的模样。
我也仍然相信,有些话即便我不说,懂的人会懂,不懂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懂。
早应该懂得
这世界没什么不朽
时间是条狗
拼命啃噬它的肉骨头
再多挑逗
也不会回头
未必会来
未必会走
命运是量身定做
也难免出错
应该想通
谁最后不是两手空空
也不管你有多舍不得
但多么遗憾
不在你身旁陪伴
抱歉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答案
而多么遗憾
我们的故事未完
只剩回忆的血在身体流转
而多么遗憾
我们的故事未完
你教我的勇敢
仿佛一瞬间都用完
—— 孙露《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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