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赶集可不是个好天气,阴沉沉的,风呼呼地吹。我穿戴整齐只露出双眼骑着电动车慢悠悠向前走着。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多的是穿着羽绒棉衣御寒的人。
在一个卖熟肉摊前停住车,盯着摆在高架腿前的鸡蛋筐,还没停放好车,摊主很快过来热情问我:“买鸡蛋?”
听他口气像是认出我,我便不在意地挺好车,随着他的热情回话:“现在鸡蛋多少钱?”
他说,三块九。我说这么贵啊!他说,这还落价了呢,都卖到四块多。
摊位还是那么长,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摆食品的架子有点长。他的妻子三年前得了胰腺癌去逝,女儿赶在妻子临终前结了婚,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小儿子。
他留着板寸头,没穿羽绒棉袄,只穿一件呢子上衣,穿着显得单薄些。我本着老同学情谊,关心问他:“不冷吗?怎么不穿厚实点。”
他低头往兜里拾鸡蛋,“不冷,就是风吹点脸。”
“帽子呢?你怎么不戴帽子?”我盯着他拿鸡蛋,生怕他拿了坏的进去。他的手指很粗,有道道细小的裂纹,左手掌鱼际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初中毕业不久,他就开始摆摊位卖熟猪头肉,赶集碰见我会买上点熟猪肉。后来他结了婚,一个人的摊子,变成两个人看守。卖的熟食品类有好几个,架子往外扩张不少,他妻子高挑个儿,瓜子脸,见人就爱笑,不笑不说话。因为买过几次猪头肉打过几次交道,对他妻子印象很深刻。
“摘掉捂的东西!”他终于想知道我是谁,抬起头看着我说,“听声音不确定。”
我笑出声,戴着头盔捂着口罩,他根本没认出我是谁,或是不敢确认是我,我拉下口罩,一看真的是我,他笑得满脸的褶子聚在一起,像极了一朵盛开得即将谢去的老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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