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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是我从前的同事,离开医院后我们断断续续有过两年联系。有一天她突然来电给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原本只相信自己的,然而有一天我变了,我相信宿命了,这让我不安。”
我笑了笑,说:“信命不怕,不认命就好,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她前后谈过三个男朋友,分手理由各不相同,期间有空窗期,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的男主角都有一个共同点,都非家中独子,总有个兄长或者弟弟。包括现在这个,已谈婚论嫁。
我问她:“你在介意什么?”
林道出了实情:“不是说婆媳关系和妯娌关系一个比一个难处吗?”
恍然大悟。
我想给她说的是:你总能在茫茫人海中狠而准挑出那个附带给你妯娌关系的男人,不是命,也不是巧合,只是因为你自己,以及塑造你的那个原生家庭。
当年林的母亲选择了兄弟众多的贫苦家庭,做了长嫂,随后那十年,她相继送走了公公和婆婆,咬着牙坚持着同丈夫一起给众多小叔子们操办了婚礼,可是噩梦难醒,因为接下来,她陷入纷乱复杂扯不清的妯娌关系。
母亲抱怨,抓狂,在看不到头的日子里绝望,然后又隐忍。在林看来,母亲经受的所有的苦都来源于父亲的兄弟众多。
于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像妈妈那样。
心理学家马斯洛曾研究表明,当人的生理需求得到满足,也就是吃饱穿暖之后,心里最大的渴望就是爱与归属感,它们像心灵的食物,若是得不到,就会感到空虚和沮丧。
每个孩子心里最大的渴望就是与爸妈建立心理连接,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其中的力量超越她对一切事物的渴望。
而孩子们总是通过一种特有的方式与父母紧紧相连,那就是:做和父母相同的事,因为通过做相同的事,孩子可以感觉“我们是一起的”,这就是归属感的需求。
在我们看来,有些行为和现象就像被施了咒,在一个家族里代代相承,以至于有的痛苦会反复绵延几十年。
比如酗酒。酒鬼父亲和受虐母亲往往唱着对角戏,最终可能是,他们的孩子,最憎恶父亲那个长大成了酒徒,最心疼母亲那个长大后会喋喋不休满身怨气。
比如家暴。创伤修复不好的话,暴力家庭长大的孩子必然会在自己的小家重复着家暴,要么随意失控打人,成为施暴者,要么遇见一个比父母手段更为残忍的配偶。
童年经历过的一些非常强烈、痛苦的经验感受,往往使当事人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影响他一生待人接物方式的重大决定。
所以,林还是被原生家庭牵着遇见了一个又一个多子家庭的男孩,遇见了绕不开的妯娌关系。
时代不同了,困难再大也不至于断炊,兄弟再多也成不了规模,杞人忧天为时尚早,情到深处,婚还是要结的。
最可怕是原生家庭,那儿伸出了一双看不见的手2
其实,有这种宿命感的岂止林小姐一人。
表妹也给我诉说过她的情史。从中学时候不了了之的暧昧师哥,到大学时候无疾而终的心动男神,再到并肩风雨的老公,无一例外都来自兄妹两个的家庭。
表妹迷茫于这一切。
我问她:“你很渴望有个哥哥吧?”
表妹说:“那当然!”她是家里的长姐,还有一个妹妹。那个年代,在世俗压力之下,有个儿子一直是这个家庭没有实现的愿望。母亲曾提到过,在她之前有过一个小孩,流掉了。所以她就想当然地以为那是个无缘一见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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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前一阵子看到的武志红老师的一篇文章,他研究了克林顿的几十个情人的照片,发现:克林顿的爱情就是在“希拉里”和“莱温斯基”之间的摆动。克林顿的母亲芭芭拉是一位女强人,妻子希拉里也是,克林顿找这一类强势精干的女人不过是在不断的构建他与妈妈的关系;而莱温斯基这类女孩,风格大相径庭,揽她入怀其实是对“妈妈幻想”的背叛。可以说,克林顿是一次又一次想逃离妈妈的世界。
作为得力军师,女强人装点了克林顿的政治生命,助他事业风生水起,但她的控制欲太强,时间久了,就会有窒息感,使人迫不及待想逃离;而那类傻女孩,她温柔可爱,把克林顿当英雄那样崇拜,无助事业,且这类女人过于依赖和白痴,显得乏味。风流的克林顿就是这样不断的摇摆在“这类”和“那类”之间,摇摆在“小孩子”和“英雄”之间,摇摆在“自己需要”和“需要自己”之间。
精神分析学派眼里的爱情有两层含义:重温童年的美好和修正童年的错误,这错误当然也包括遗憾。比如,林小姐来自大家庭的伴侣,比如,表妹的“哥哥情怀”,再比如,克林顿的“钟摆爱情”,我们不能不承认,世界上没有强加于人的宿命,伴侣本身就是内心的投射,来源于你的潜意识。
种种纷繁复杂而不自知,甚至剖开会让当事人大吃一惊的心结都来自原生家庭,来自童年,任何人都无法摆脱成长的影子,包括克林顿。
而我们,都带着幼时的烙印,被原生家庭牵着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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