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里成员给我的反馈:不管什么事,你总是笑,这个笑让我很不舒服。你为什么要笑呢?
很奇妙,我这段时间也在觉察这个事情,为什么笑像我的口头语一样附着在我的行为上?而且不管对方说的什么事情,对方的情绪是怎样悲伤或者愤怒,我这个自动化的非语言都会呈现。有时,当对方的那种情绪特别强烈时,我会刻意提醒自己控制一下,但大多数时候,那种自动化是不受控制的。我知道那是防御,但我不清楚它背后运行的机制。
第二天早晨醒来,忽然脑海里出现一个动态画面:一个女孩,低着头,愁苦着脸走在路上。她在想着家里的事情,母亲的挑剔,父亲的暗自悲伤。她想要去改变些什么,但又很无力。学习是她唯一一个可以让父母开心、自己得到赞许并自己开心的事情。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她最喜欢的是沉浸在小说里,因为这可以让她隔离痛苦,其次是学习,不得不接受的是自己的业余时间都被家务填满。在现实里,她的内心里就会充满悲伤和煎熬。在小说世界里,她是非常放松的,很纯粹的,不带任何防御地让情绪随着虚拟世界里的情节任意流淌。她最想待的依然是虚拟世界里,所以在切换到现实世界时,她一方面想要用笑容去防御悲伤和痛苦,一方面想要拉住虚拟世界里的舒服。长此以往,笑就成了她生活里的一个面具。
我在群里分享了自己的觉察。一个成员给我反馈:这个面具是你送给自己和世界的礼物。这个微笑一定带给你了很多的帮助和便利。当然,也会顺便送你一些痛苦和委屈。这个委屈、便利、痛苦,以及帮助是什么?那,如果不用微笑这样的方式,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思考,眼泪在眼框里打转转,然后掉落。确实,笑带给我很多益处。比如:看起来没有攻击性,和善,换得关系里的亲近。但现在,它却经常阻碍我在人际里的互动,常常也会让别人不能去看到那个真实的我自己。如果不用它,用什么可以替代呢?应该是语言表达。此时,我的脑海里会冒出来一个念头:我拙于语言表达,我的行为在现实世界里是笨拙的,我在人际里的表现是笨拙的。这好像是我内心的一个核心信念。又有一个念头浮现:我在想象世界里灵动的,我常常会把想象世界外化到现实世界,而现实世界就此给我的反馈让我感觉到,我的表现与现实世界是不太协调的。或许,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因为,我已觉察到,对于自己的每个行为,都会有一双眼睛和一个声音在自身之外审视和表达着评判着。
笨拙,来源于哪里呢?我想起自己对父亲的轻视。很多个画面,母亲在我面前数说父亲的不是。确实,在这个家里,从我的角度来看,母亲是那个掌控对外关系的人,即使是父亲的想法也常常是通过母亲表达出来的。我会有一个很熟悉的想法,父亲在人际关系里是笨拙的。而我轻视父亲的部分,恰恰也在我自己身上呈现出来,那就是笨拙。母亲认为父亲在人际上是笨拙的,我认同了母亲的观念,产生轻视父亲的主观想象,而我自己却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忠诚于父亲。我活出了我所轻视的样子。
为什么我会跟随父亲的脚步?背后的动力是怎样的?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孩子看着父亲或者母亲一步一步走向河水的深处,孩子感觉到了危险,拼命呼唤父母想让他们回来,而父母无觉,孩子不得不跑上去拉住,但孩子的力量怎么抵得过父母的力量?孩子越小,与父母连接越深,想要挽救父母的渴望越大。此时,如果父母觉醒了,回头往岸边走,孩子也会跟着离开危险的境地。但如果父母继续往前走,孩子只能被动着跟随。
不觉间,发现这个画面,其实完整呈现了孩子很多问题产生的根源。又让我想起那个关于父亲的梦,与此画面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如此,那么作为父母的我们,活好自己的样子,破解自己的情结和重复模式,修复自身,将是对孩子健康成长最好的礼物。
没想到,从我的笑竟然滑到了这里。可能,这也反映了我的潜意识意识化的过程吧。非常感谢两个成员,是他们的反馈让我的片片点点的意象连成整体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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