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一代孩子的记忆里,最温暖的部分里都会有一件手织的毛衣吧。那件毛衣也许来自妈妈,也许来自奶奶,也许来自外婆,也许来自某位自己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阿姨。
不知不觉温度又在领摄氏度左右徘徊了,难抵严寒,又一次开始选购冬装。入冬的第一件单品是一件过膝的长毛衣。各种款式,各种材料,各种颜色,各种花纹,各种价位……选择多了心也花了。原本以为瞬间能解决的事情,最后一周下来也没找到那件能一见钟情的。最后定了一件颜色朴素,款式简单的长款高领开叉毛衣。价格很普通,面料也不是所谓的高级羊绒,打动我的仅仅只是毛衣的织法很像小时候妈妈织的毛衣,忘了那是什么针法,只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妈妈织毛衣的情形。
妈妈织毛衣常常是冬日阴冷的雨天里,几个左邻右舍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家常,用家乡话说叫“摆龙门阵”的时候。从一根毛线针开始,毛线在妈妈手里仿佛变魔术般从一根线慢慢有规律地编织在一起,那双被施了魔法的手从这跟毛线针上轻移到另一根毛线针上,然后小拇指一勾,毛线针在一收一放间便织成了一针。偶尔抬起头跟大家搭个腔,说几句话,完了又埋头看她的针线,时不时又让我到她跟前比量比量。几天后,毛线球消失了,一件崭新的毛衣出现在妈妈手里。她的笑容告诉我那是她的得意之作。
可惜那时候妈妈织的毛衣并不得我心。总觉得她织的毛衣颜色太老气,太单一,款式也不变,用现在的话说叫同款不同色。心里总觉得商店里织有各种花纹图案的毛衣比自己的漂亮多了。每次被要求穿那些毛衣时,心里行动上都在抗议。最后以毛衣还是九成新而我已经穿不上而躺在衣柜里为结局。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妈妈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毛衣拿出来一件件拆掉,我不但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是种解脱。几件毛衣在很短的时间里又回到最初毛线球的形式,只是这一次毛线不再平整,像裹在一起的泡开了的方便面。后来那些毛线球去了哪里,用在了何种途径我是一概不知了。后来妈妈太忙了,也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了某种期待,不怎么织毛衣了,到是爸爸每年冬天都会穿上妈妈给他织的毛衣,爸爸说越旧的毛衣穿着越舒服。
看着眼前这件买来的毛衣,想起妈妈织毛衣的情景,一时间湿润了眼睛。从南走到北,逛街看了无数的毛衣,最觉温暖的还是那件留有妈妈手掌温度的而今不知在哪里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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