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给妈妈打了三次电话都没人接。
我有点担心。按理说,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家,不会外出的。
晚上又打了两遍,终于通了,我很着急的问她去了哪里。她说,没事,去邻居家坐坐,现在特别不愿意自己在家,总不出门,腿也觉着不行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妈妈以前从来不说这样的话,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老了,老的不仅是日渐沉重的双腿和那一头靠染发剂遮盖住的白头发,还有心里对孤独的恐惧。
妈妈住在乡下,平时省吃俭用,就连用洗衣机洗衣服都觉得费水费电。洗衣机自打买后,放了三年愣是一次没用。可去年开始,腰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就不得不用了。
可就是这样节俭的妈妈,却有整天开着电视机的习惯,即便她在厨房做饭,根本不看。
邻居笑话她:洗衣机不用,电视整天开着你不怕费电了?她总是笑笑说,有个声音就行。
过年回家,村里的一个孩子去玩,看电视的时候,不小心把频道调没了,怎么也弄不回来,我试了好多次,也没弄好。打了客服,说联系了维修人员,可能要明后天才能过来修。
晚上,妈妈拿着遥控器,一遍又一遍的试,嘴里嘟囔着:“怎么就调不回来了呢”,爸爸则不停的打着电话,联系负责维修的人,差点就大发雷霆。
一整晚,他们望着满屏的雪花絮叨着,直到稍有困意,才上床睡去。
我却一夜未眠。
一台电视机,让我看到了爸妈心里的孤独。他们不会用智能手机,没有微信可聊,没有微博可刷,只有那台电视机,替代了不能常年在家的孩子,陪伴他们度过了无数个难熬的夜。
有一天,妈妈跟我说,她把我给她买的护手霜送给隔壁宋阿姨的孙女了,隔着电话,我一听就急了“很贵的,你自己干嘛不留着!”
她说前两天感冒在家输液, 爸爸临时有事要出去,没人给换瓶,她就叫来了隔壁宋阿姨的孙女,帮忙盯到换了瓶就走了,针是她自己拔的。她说也没什么送给孩子的,小姑娘都爱美,护手霜她可喜欢了。
电话这头,眼泪早已止不住,心里针扎一样疼。
什么时候感的冒?什么时候打的针?远隔千里的我,竟全然不知。
我想象着妈妈忍着病痛,想念我能在身边照顾,又不想我担心的心情……五味杂陈。
像这样的“欺骗”,已经不止一次。
而像我这样的经历和疼,很多人都有过。
生活终究没有绝对的平衡,很多时候,面对父母的孤独和老去,竟那么无能为力。
父母没有错过我们每一个成长的时刻,但长大的我们,对父母变老的岁月,缺席太多。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牙齿松动,什么时候眼睛开始看不清……
几天前,一个同事的奶奶摔倒住院了,更让人心酸的是,老人是自己爬回家拨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听同事说,尽管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老两口顾及年轻人的生活,选择自己独居,三餐有保姆照应着。那天出去遛弯,也忘了带手机,一不留神滑到了,腿不听使唤,怎么也站不起来了。老人坐在路边,对走过的路人喊着,帮帮忙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可没一个人上前。
最后,同事的奶奶放弃了求救,一个人挪动着,从公园挪到楼下,双手撑地拖着身体,就这样,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爬上了三楼。
同事说,她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泪泛着泪花,不顾奶奶的阻拦,决定搬到一起住了。
且不说老人眼中看到的世态炎凉,我无法想象,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一个人凄凉的坐在路上,最后爬回家里,内心有多无助。
总觉余生很长,等有钱了,等稳定了,让父母过上好的生活。可我们忽视了,在时间的长轴上,我们与父母终究“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爸妈依旧是我们心中的超人,却渐渐失去了为我们遮风挡雨的能力。
前段时间,时尚传媒集团总裁苏芒离职的消息,让无数人震惊!这个被奉为“视工作如命的时尚界女魔头”,放弃24年打下的江山,背后的原因让人动容:母亲生病,想给父母多一点的陪伴。
她说,活到现在更觉得,没什么比父母健康、快乐、长寿更重要的事了!
这样的温情和通透,从心底里,想为苏芒鼓掌。
网上曾有帖子问“哪一瞬间你觉得父母变老了?”网友的回答,让无数人泪目。
看到父母因为身体问题经常吃药的时候;
父母开始询问我的意见和看法的时候,有烦心事跟我诉说的时候;
给麻麻染头发的时候,发现,怎么染都还是能发现白发;
突然发现我比我妈高,她开始慢慢驼背;
妈妈说眼睛花了,药罐上的说明书怎么也看不清了;
......
慢慢的,岁月折叠,我们心目中披荆斩棘的父母,突然间变得像孩子一样,需要我们照顾。就像小时候,我们依赖他们一样。
如果你已三十出头往四十上奔,
别跟我说什么浪迹天涯。
有本事你浪迹天涯的时候,
也带上你妈。
——大冰 《我不》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我们努力的重点,如果可以,请将陪伴父母列入你的人生规划。
在外闯荡,总想着拼个金闪闪的未来,世界变得越来越大,梦想、爱情、事业……好像哪个都在说离不开你,但真正那个最需要你的人,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忙就别回来了”“都挺好的,不用惦记”……什么时候,我们能戳破父母的谎言,看到他们的孤独和无助?
我们曾怀揣梦想,趾高气昂,而父母的爱,却低到尘埃。
如果可以把父母接到身边,就不要两地思念;
如果可以回家,就不要只打电话;
如果可以,请把所有的年假的目的地都设置成家里。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们无法叫停时间,终止父母老去。那就多点陪伴吧,别真的等到无能为力。
人生最幸福的事是“推开门,喊爸妈!”,最美的诗和远方,是我们的家!
作者:米克诺斯
简单随性85后,一只爱读书、爱码字、爱电影的天蝎,本科中文系毕业。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爱美爱文艺,爱运动爱生活。白天职场写文案,晚上码字写生活。能享受当下的柴米油盐,也向往心中的诗和远方。希望在文字的世界里,遇见更多有趣的灵魂,丰盈内心,淡定从容。也希望我的文字,可以陪伴你度过一段时光,给难过的日子一点光亮。前路虽长,尤可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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