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终有时,相聚相逢本无意。
息泽回到神宫,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他遥望着凤九的房间还亮着光,便不由自主走到她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却见到凤九趴在桌上睡着了,黑如鸦羽的墨发如黑绸般散开来,铺满大半个桌面,额间朱红的凤羽花似展开的凤翎,如神来之笔将她雪白的小脸点缀得明艳不可方物。
云想衣裳花想容,芙蓉如面柳如眉。他既被她平日里的活泼灵动所吸引,也心动于她睡颜的恬静秀丽。她像是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她身侧静静立了许久。
在梵音谷与凤九相处不足两月,息泽不禁感慨时间流逝如此之快,想到她即将离开,他难免心慌意乱。
更深露重,他担心她这样趴着睡容易着凉,欲唤醒她,然不忍扰她清梦悠悠,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观察到她闭目垂眉锁隐忧,似有心事入梦中。
难道那个人又进入了她的梦乡?她对那人一往情深,却不知在她心中,萍水相逢的他是否能有一席之地?
终是担心她受寒,息泽敞开一件挂在衣架上的大氅,正想披在凤九身上,这时凤九如心有灵犀般醒了过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只见一袭白衣长身玉立于自己眼前,好闻的白檀香飘入鼻尖,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息泽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凤九疑惑道。
“看到你房间亮灯,以为你没睡。”息泽略抬手,房间里的烛火亮了几分,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桌前,“你在画什么?”
“我在画屏风,想送一扇最好的给大人作为礼物,感激大人对我的照拂。”凤九看到息泽伸手拿起桌上最上头的屏风,“这是我最满意的一扇,画工可能不够出色,但是我的一片心意,请大人收下。”
那扇屏风画的是一片璀璨光华的星河,几只夜萤飞于其中,光芒虽微弱,却使画面生动不少,仿佛搅动了整个灿烂的星河,意境颇为悠远。
夜萤误入星河处,谁言知命且知非。
“画得不错。”息泽很是满意,他注意到桌上还有几扇画好的屏风,“我很喜欢,都给我吧。”
“其他都是我信手涂鸦的,大人若是满意就都收下。”凤九开心地将桌上的屏风一扇扇递给息泽,有的画的是青丘俊秀的山水,有的是水月潭如诗的风景,都令息泽非常欣赏,可是其中一扇屏风,却无意中刺痛了息泽的心——
那扇屏风上画的,是宛若层层莲花绽放开来能普渡众生的一种术法,息泽当然认得,那是佛印轮,是世上仅有三人习得此术的佛印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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