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柒号立秋。
我看见:
城市的夜灯串起来像一幅幅巨幕一样逐条拉起。
地铁穿行在地底下,人流来往在夜光里。
昨天回的家,今早被告知去看望一位以前对门的老太,她快要离开了。老太5世同堂自然不缺儿孙照顾,只是最近的病痛折磨,让老人削瘦的如皮包骨头,以前多么硬朗的一个小老太啊。当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的女儿指着我们大声告诉她,她勉强还能认出我,我握着她的手,她忍着疼用很轻的声音说着什么,我凑近隐约听到,“工作了就好啊,奶奶我要走了,看不到你讨老婆了。”当时眼泪真的忍不住要落下来。以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老太常给我零食吃,我也常去门口空地上乘凉听老太靠在靠椅上摇着麦梗扇和邻居们扯着家常,如果她养的那只大花猫还在的话一定还会绕着椅子转圈圈地瞎叫唤。可是这些事同门口那两棵我小时候认为从来都不会倒下的大树一样渐渐的远去了。如今已不能够像小时候一样哄老太开心,老太能够长命百岁,我讨老婆了还要请老太喝喜酒之类的话了。现在只能祝愿老人家97岁高龄走时能少一些痛苦,多一些安详。
地球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道别,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说再见。钱德勒写过一篇《漫长的告别》里面有一句对离别的定义:离别就是死去一点点。
每一声“再见”仿佛心都死去一点点。所以我不喜欢道别,这样就可以少说几句再见,少回几次头,但我又喜欢道别,因为多说几句再见就能多听几次你的声音,多回几次头就可以多看几次你的笑脸。
尽管转过身去,眼泪注定会滑花脸庞。
大四毕业的最后一天,我拉着箱子走出宿舍,回头望着宿舍,小木催我好走了,我笑着说这么想我走啊,他说:看着你都烦。然后带上门。我心里很开心,因为这才像是他说得话。后面去见小庆,他坐在床上,我说我要走了,他说:滚。我笑着退出来,有些事你不说我不问,知道就好。后面等宝的时候因为没有送过CT,所以给她打了个电话,开头第一句就是“姐,我要走了”然后泪水就真的止不住了,很多人问我CT比我小为什么大学喊了她四年姐,然而我只想回答说:没错啊,她就是我姐啊。一手拉着手提箱一手拉着宝的手,路上碰到磊哥,郑重的说了声再见,他向我们招手问好。我回头时,正好看到他用相机框下我们手牵手走的背影。那时真的是舍不得这个待了四年的大学啊。
上回工作完一个人戴耳机趴在桌子上听老男人李宗盛的《山丘》,他沙哑的喉结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突然觉得有的时候安静地听歌真的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从前没有发现,大抵是心不够静吧。
毕业到现在工作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每个人都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或在寻梦的路上。尽管现在对未来都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一向不习惯鸡汤的我也想说努力暂且相信它真的可以让我们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做你该做的,学你该学的,少些抱怨,多些坦然,再加上有颗虽然一无所有却能拥有一切的心。
今天的歌:
陈医生的“开始时捱一些苦 栽种绝处的花,幸得艰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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