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狗年已到。潜意识里真的没感觉有任何的新意。或许是太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淡漠了身外的改变。
今天出去，在超市遇见我家后面的同龄姑娘，而今已经为人母。虽说小时候关系挺好，好到穿同一条裤子。但不得不承认，再见，已略显生分。没有过分的惊喜和热情，只是平平淡淡的寥寥数语。和她一同回娘家，走进村头，正午的暖阳下，远远地望见一双脚和一条拐杖。
“看，你爷爷肯定在晒太阳。”是啊，老头儿无论春秋冬夏，总是坐在椅子上，迷茫地望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一天又一天，从早到晚，即使这样，也很少有人对他说过话。
她像以前一样，乐呵呵地回答，“那应该是的。”
“爷爷奶奶知道你今天要来吗？”
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
“怎么没提前告诉他们？”
“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也没她们的电话。”她轻松又平淡地吐出这几个字。在我看来，这真是冠冕堂皇地借口。
“那么长时间不回来，他们可能一下认不出你了。”
她听完又有点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像小时候一样。
走到她家门口时，已是正午时分，老头儿低着头端正地坐在门前，最显眼地莫过于那满头白发，在我的印象里，年轻时的老人，是一位英姿勃发，风风火火的人，到了晚年，鬼门关走了几遭，被常年地困在了轮椅上。陪伴他的除了眼前的过路人，还有整夜的唱戏机。 旁边的老太婆，倚着门框，不声不语，安静地坐在老伴儿的身旁。正午的阳光温温吞吞，柔和地撒落在他的身上，温柔却更落寞……
我把电瓶车停下时，或许是听到了声响，老太婆半眯着眼睛望了过来，见我们长时间没动，她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是谁啊？”她满脸地疑惑……
“奶奶，是我，王恒。”她笑呵呵地回答。
“谁？王恒？我的娘啊，老头子，你快看，是我大孙女回来了！”老太婆拿起老伴身旁的拐杖，用力地向前挪了挪步子，倾斜着身子，伸出那双如槁木般粗糙的手……
老头儿微微抬起头，嘴角啜了啜，眼里有东西在闪亮。
孙女向前一步，一把搀住了老太婆。“奶奶，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就我俩在家，啥时饿啥时做饭。”老太婆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孙女的手，张开那张掉了几颗牙齿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或许是太过惊喜了，好一会，老太婆回过神来，兴奋地说“小迪，你看，从小你和你王恒姐关系就好，这刚刚认出你了，愣是没认出她。”
“我天天在你们眼前，您年龄大了，眼眼睛也有些花了，再说长时间没见我姐了。”
“是的，是的，这小妮子，我把她拉扯大的，自从出嫁了，就不常回来了。有时候还挺想她的，这下好了，终于盼来了。”
……
……
以前上学，归家。总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回家，奶奶总会说“我天天都算着你们还有几天回来。”那时，听她说完，心里总不是滋味，我仿佛看到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的情景……
毕业后，相处的时日多了。更显亲情可贵。爷爷不在家时，奶奶总是不习惯，吃完饭，妈妈总是会说“去陪你奶奶遛遛弯。”没有路灯的傍晚，我便踢踏着，陪她在村里走来走去，听她讲过去的事。
去年冬天，奶奶冠心病犯病，原本打算住校的我，晚上回到家。老人已经睡下，喊了好久，她披着衣服开开门。那晚，我俩睡一张床，“你看你的脚真凉，多穿点，脚上暖和了身上才暖和。”那晚她像以前一样把我的脚搂在怀里……第二天因为有事赶时间，不到六点，奶奶就悄悄地起身，待我起来，她已经把冒着热气的饭端到了我面前。那时，正是寒冬！
昨天傍晚，奶奶又来我家“二妮不在家吗，怎么没亮灯？”以前，她总是根据灯是否亮判断我是否在家，何时睡觉。
年龄越大，越想依赖。百善孝为先，给他们最好的爱，莫过于留在他们身边的陪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