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絮语/春儿

童年时光 名次 数字 错字证书

      年前絮语

              文/春儿

明天就是年三十儿，大除夕了，此时此刻，合上日记本，却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只是简单写几百字，有点意犹未尽，那就在这夜深深里，还是一吐为快吧。

一进入腊月，便觉得时间过的更快了些，日子像是在飞。过了腊八，又过了祭灶，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这天我的心情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归心似箭。一早六点半起床，带着爱人和女儿，一起去公司开会。

午后，领了公司发的福利，便急匆匆赶往儿子学校，开家长会。车太多了，哪儿都是拥堵。告诉自己耐心点儿，别急躁。我是个时间观念比较强的人，最不喜欢迟到。看表，已经三点二十五分，老师通知三点二十分开始家长会的，可我还没找到停车位。慌里慌张地，在三点三十一分走进了教室，还好还好，不止我一人拥堵。我坐稳，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五分钟后，家长会开始。说是家长会，其实更是孩子们的颁奖会。看着孩子们站在讲台上领奖，掩溢不住而流出来的喜悦，我也被感染，真心为这些努力奋斗的学生们高兴且骄傲。

放假了，终于放假了，老师和学生都可以放松几日了。儿子在收拾书本，有几张奖状夹在一本书中，他拿了出来，有张还是春天三月份的。有张则写着奖给“景千然”同学的荣誉证书，我细看，是郑州地区十二月份举办的高二生物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老师看到这一幕，说：“这张奖状废了，名字写错了。”我没再多问。

在回家的路上，我才追问奖状名字写错一事的因由。儿子轻描淡写地说：“哦，就是我在考卷上，名字写的太潦草，人家看错了呗，没啥。”“没啥？这千和卓也不像啊？你得写的多潦草啊？”我有点想发火，但还是极力控制自己。儿子名字叫景卓然，人家改卷填写荣誉证书的老师能看成是景千然，可想而知，那名字简写成了什么样。

爱人开始发飙了，他在喋喋不休地训斥儿子。儿子狡辩道，“又不是多重要的事，顶多这个奖励没得。”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似乎并没吸取教训，也没把竞赛当回事儿。我先是制止了爱人的怒火，对他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生气有何用？又挽不回什么。”然后压制自己的火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才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这次的奖项，对你高考也许有点帮助，毕竟是地区的奥林匹克一等奖，但你已因为不在乎，而错过了，后悔没用，你也明白这道理。不过，现在你必须从中吸取教训，这次的差错只是给你提个醒，敲个警钟，以后无论在哪儿写你的名字，儿子，记住了，都一定要工工整整，不得再有半点马虎潦草，这也是对你自己名字的一种尊重。如果这种错误出现在高考上，在国内应试教育机制下，你的未来将会因一字之差而改变，懂吗？到那时，你再后悔，依旧没用……”

儿子听了我的一番话，表情凝重起来，没有了刚开始的嬉皮笑脸，毫不在乎。爱人也息了火气，对我的分析，频频点头。我把这张写着“景千然”名字的荣誉证书，也贴到了家里的墙上，为的是给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时时铭记，不得再犯此类错误。相信儿子会记住的！

晚饭时，儿子又把此事当做笑谈，说他的生物老师还把它编成了一个段子，讲给同学们听。老师拿着奖状进到教室，装作满脸诧异，“咱班好像没有叫景千然同学的吧？这张奖状估计发错了（同时把奖状展示给学生看）。那个叫景某然的同学，我也不知道这奥林匹克竞赛题的答案，就麻烦你上来，给大家讲解一下吧。”老师的口吻带着调侃说到，儿子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走上讲台……他居然还很淡定，真服了儿子的脸皮厚度和镇静精神有多厉害了。不知这算不算自信的超强版——自负！

关于这次的期末考试，儿子解释了数学的问题，其中有道题要求在试卷上演算，结果由于他的不够细心，竟然在演算时自己划了一笔，把“－”号变成了“+”号，算出来的答案，自然就错了。别的科目，都还比较稳定。我依旧把成绩都截屏保存下来，再记录到本子上。

这一天过的太匆忙，儿子还要理发、洗澡，我还帮忙给几户人家送了占地补偿金。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又立即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两个孩子，各自收拾、装好各自的书包，爱人负责装车——几十斤大米，七桶食用油，几十斤面粉，几袋洗衣粉，几箱水果，几十斤食品，一大包我们一家要换穿的衣物等，塞满了整个后备箱。在夜十一点时，孩子们和爱人都睡了，我才有空儿定好凌晨四点的闹钟，接着写日记，看几篇文章或者读两首小诗，或者赏一部解说的电影。等我闭上眼睛入睡，都夜一点十一分了。闹钟铃声清脆地按时响起，迷糊几分钟后，睁开惺忪睡眼，先推醒爱人，然后我又扯开嗓子，喊另外两个房间的孩子们快起床。我回家的动力，只能说是超级十足啊！

在凌晨四点五十分，已经是腊月二十七黎明前的黑暗了，我们一家四口启程，出发。这次是儿子帮我规划的高速路线，商登——大广，车辆少，不拥堵，路程也是二百二十多公里，我照旧用了三个小时。

在过黄河大桥时，我仍会禁不住激情地高呼一声：“亲爱的大黄河，我回来啦！”

黎明在我的凝视里，渐渐清晰起来，天空泛起雾蒙蒙的白，火红的大朝阳，鲜艳极了。

到家时，才早上七点五十多分，父亲已做好了早饭，在等我们一起吃。

回家才一天，晚上女儿就问我：“妈妈，咱回姥姥家几天了？我感觉都好几天了，过的好快。”人，只有在轻松状态下，才会觉得时间走的快。

外面的世界被隔绝了，只一心陪父母，吃饭，玩乐，过年。

腊月二十八，一早六点多，母亲就在隔壁房间用手机来电叫醒了我，说她头痛难忍，想必是中了煤烟毒，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我曾一再告诫她，不要再烧煤球取暖，可老人为了省钱，还是买了小回风炉。母亲曾发生过几次一氧化碳中毒，她的身体已毫无抵抗力。可能是出烟的铝管有地方破损，导致有微量的一氧化碳泄露。

一到母亲房间，我立即灭了炉子，并让爱人把它搬出房间，开门，通风，带母亲去找医生，还买了取暖用电热器。

母亲总是怕花钱，非说没大碍，医生则建议去医院吸氧。我和弟弟陪母亲，先到急诊室，医生安排好护士，于是，母亲躺下，吸氧，输液。我静静地待在老人身边，望着一滴一滴的液体，缓缓流入她的体内，心情安静了些。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家，母亲说，好多了。

今天腊月二十九，又是早上六点多一点，母亲来电说，父亲去厨房给她熬粥，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没见回房间，她在床上担心，因为怕父亲有什么闪失。今年七十一岁的父亲，曾两次因血压高而导致脑里毛细血管破裂，眼睛看不见，都是几分钟就又缓过劲儿来，可也大意不得。我正穿衣，听见院子里父亲的脚步，心才稍有安定。母亲吃了早饭，精气神好多了，只是昨天吹了凉风，也开始鼻塞，流鼻涕。父母都吃了感冒药。

如今，母亲也六十七岁了，年轻时的过度劳累，把她的身体累垮了，稍有不适，就全身都疼。母亲的性格属于很强势的那种，全家人都要听她的才行。不过，也正是她的坚强与勇敢，才让我的童年少受好多委屈和欺负。她还特小心眼儿，也有些小抑郁。一个未进过学堂，不识字的女人，她倔强的一生，她所有的善行，都是我最敬佩的。对母亲，我告诫自己，绝对要有足够的耐心，一定要有，必须有，就算她蛮不讲理，发火大怒，我也必须用平心静气的方式，劝退她的火气，让她也慢慢心平气和。

天亮就是年三十儿，大除夕了，年已来到，不再多言，祝福自在心中！

      ——2020.1.23.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