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女（6）

瘟疫女（6）

次日清晨，陈南起来梳洗完毕，即刻提笔写了一封家书：“父母大人在上，儿子陈南今在横河县任县尉，有黄家淑女玉梅秀外慧中，欲将她娶为夫人，望恩准！儿子陈南敬上。”

写完信后叫张部派人送出。张部在一旁看见信的内容，紧皱眉头不解地问：“公子何故看中那瘟疫女？”陈南不满地横了他一眼，道：“休要听信谣言，改日与你一同去见了，你才知道她是何等绝色的佳人。”

张部听罢一笑：“既然是公子喜欢的人，肯定错不了！老夫人好些年前就盼着公子娶妻，公子谁也看不上。这下好了，终于有可心的了！”说罢欢喜地转身派人送信去了。这里离陈家居住的京城路途遥远，快马加鞭也要六日方可到达，要等回信，非得半个月不可。

处理完书信，陈南到衙门找了张栋，要他带路到前任县尉关振家中探视。张栋一路走一路说：“关县尉在本县当县尉十几年了，我是他提拔的捕头，他做事向来稳重，人缘也好。”

陈南问：“他失踪前可有什么异象？或者他那会儿在忙些什么？”

张栋回道：“异象倒没有，那时没有瘟疫，他主要在办理一件药贩子的案件。”

陈南心中一咯噔，追问：“药贩子犯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好像是和人抢买一种草药，把人打伤了。后来罗大人处理了，罚了点钱了事。”张栋淡淡的说。

关振的家很简朴，家中只有一个老娘、一个妻子和两个分别7岁、9岁的孩子。生活得自从关振莫名失踪，夫人靠绣花维持生计，疫情期间深入简出，仅有的仆人阿正染了病，关夫人把积蓄掏出来买了特效药给他治好了。

关夫人三十五六岁，气质端庄，对于关振莫名失踪也没有线索可提供。一脸疤痕的阿正只知道他失踪前那几天去了三次马家药房和清水街，说是要找一种草根。

出了关家，陈南又问张栋：“关县尉为人正直吗？”

“正是如此，他对我们这些手下关怀备至，从不与人作对，也不私饱中囊。”张栋抬头望着天，“他要是没失踪，也许瘟疫也不会发生了。”

陈南脸色一变，道：“张捕头此话怎讲？莫非其中有内幕？”

张栋歪头瞅了陈南一眼，感概地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小卒，怎能管得了？镇场子的事，不都是大人们做的？”

陈南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想到来此之前李将军跟他说的话：“眼下边关平静，要做事就要到地方上。然而，处理地方上的事不比战场容易，甚至会更凶险！”

“但愿我不会是第二个关振。”他望着远处的马家药铺，喃喃地说。张栋默默地低下了头，仿佛触到了一些强硬的东西，不愿去面对。

午后，陈南在县城最大的医馆，找到了本县最有名望的郎中孙良尹。当孙郎中得知他就是新来的县尉时，态度显得极为客气。

陈南要他把治疗瘟疫的方子写出来，他支支吾吾地意欲推辞。“瘟疫的方子非本人开的，乃是药铺里的药师为之，县尉何必难为我呢？”

“这我知道，但我不信你不知道药方的内容！”陈南用压倒性的威压逼视着他。

“这、这、这，我、我不好透露人家的秘方。”孙郎中摸着额头上的冷汗。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若不把方子写出来，定不轻饶！”陈南把长剑一把按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孙医师整个人抖了一下，连说：“知晓、知晓。”然后提笔写下了一个药方。

陈南把药方揣进怀里，回到家中。他细细对照那剂药散，除了几个他常见的草药，还有一种叫狐毒草的。原来那种在清水巷闻到的气味，是罕见的狐毒草。

陈南正回想着哪里见过这种草。忽听见张部跑来说：“黄员外家来人请公子到他家去。”

陈南收好药方，带了张部，满心欢喜地往黄府而去。

黄府，清雅的书房里，黄员外和玉梅正等候着陈南。互相见过礼，就落座。那张部站在一旁，见到了美貌非凡的黄小姐，心中惊喜：“公子相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但不知为何此处的人竟谣传她是瘟疫女？”

黄员外寒暄几句之后，便阐明意图：“小女自小受教礼数，老朽我相信她的眼光，不知陈公子可有告知高堂，与我儿成婚？”

陈南正欲回答，不想拿张部越礼就是一句：“公子已写信告知！”话刚出口，忙自打嘴巴，“小的失礼了！”

众人见了不禁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