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三）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按北方的习俗，小年。但有些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南北不同俗吧，但意义都一样。

我所在的PH小城没有腊月二十三或者二十四过小年的说法，本地人都把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称为小年。要是兄弟两个，或者小夫妻，俩家过年都轮着来，一家选择小年这一天，一家选择大年这一天。这样两家都能过个团圆年，避免了不必要的矛盾纷争，挺好。

虽然生活在江南二十多年，但很多节日的习俗，我还是按照北方的来。这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意念和影响。另一方面就是先生也是北方人，我们的家庭环境，特别是有关节日的文化，没有受到本地习俗的影响。

在北方，小年是祭灶的日子。按传统，灶王爷是一家之主，他见证了这一年来家庭的兴衰荣辱，也记下了家里每个人这一年的德行表现。小年这一天，他要到玉皇大帝那里去报道，汇报他这一年来的见闻。人们为了让灶王爷在汇报时多说好话，所以特地买来糖瓜祭灶，甜了灶王爷的嘴，说起话来就会嘴下留情了。

虽然这是个传说，但不难看出，无论是人还是神，传统意义上都是“情”字当先。

至于为什么灶王爷会被封为一家之主呢？我想，无论是人还是神，没有不食烟火的。人就不用说了，无论男女老少，凡人还是伟人，思想意念存在的前提就是活着，只要活着就得吃饭。只是在获取吃饭问题上的手段和表现即德行不同罢了。至于神仙，他们掌管着人间的一切事物，他们的酬劳便是人们感谢的供奉，瓜果点心，美味佳肴，哪一样不是与烟火气连在一起的呢？所以，我们常说的那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的话意义也就在于此吧。这样看来，也就明白了灶王爷那儿贴的那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是“一家之主”的含义了。

祭灶，通常是在小年的晚上。人们甜瓜上供，点上香烛，嘴里念叨念叨这一年家里的情况，还有来年的愿景计划决心等，算是向“一家之主”做述职报告。然后取下旧的画像对联连同黄表纸一起烧了，送灶王爷回天庭拜见玉帝。等到大年三十再把新的灶王画像和对联贴上，算是迎接灶神归位，和人们一起过年，从头见证新一年。

在北方，无论大小节日，最隆重的吃食便是饺子，过小年，当然也不例外。

小年夜的饺子（白菜油滋啦馅儿是熟悉的故乡味道）

如今离乡多年，年节的传统习俗也渐行渐远了，比如这小年祭灶。厨房里：煤气灶，抽油烟机，瓷砖墙面，既不贴灶王像，也没有专属的一家之主的对联，就更谈不上祭灶的礼仪形式了。所以这祭灶的习俗就只留存于记忆中的故乡了。

不变的是厨房里的烟火气，还有因烟火气聚集在一起的三餐四季家人。想想，人生各种奔赴，最后温暖的归宿莫过于家人闲坐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