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作为曾经汉家文化的中心,一直与后来的北京遥遥相望,两个都城的联系不能不说微妙又复杂。即便是定都北京的清朝,禁城之外,也曾经因为水脉丰饶,前门一带便也有了天下文人聚集的秦淮河畔的风雅,不能不说那是文人的见识与驻足——
船歌酒肆烟笼云纱,诗酒文章婉啭风华,都借着水波涟漪融进了时光的柔波。
借一驾小船,就穿行于傍晚的秦淮河上,我们终究是回不到清末民国的北平,也没有特意等候向晚的桨影灯船,就随着夕阳下的波光历史的余韵依然迎面扑来——在我们并不太喜欢的、看似俗气的夫子庙泮池渡口。但也有人说,白日素面朝天的秦淮河到了晚上才会向世人展现她妩媚摇曳的风姿,毕竟“烟笼寒水月笼纱”是要借着夜色的朦胧和酒后的微醺。
看着照壁上的两条金龙,我心里可真是升不起追名逐利的兴趣反倒是伫立于桥畔夕阳斜照下的李太白的一袭剪影,竟夹带着盛唐的气度,金陵,曾经是多少文人壮志抒怀的心灵寄托,而现实也让多少比天才情在温柔寄寓中回归到最深彻的钝悟——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仰天长啸李太白便在燕子矶上“曾把江水作酒饮”;平生遭际多坎坷最终绝裂官场,并写下科考现象小说《儒林外史》的吴敬梓;借石头城和金陵地留下千古奇篇《红楼梦》的曹雪芹;虽赋女儿身不失男儿志的秦淮八艳……一代一代考取功名的状元郎有多少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似乎只是在生活中留下失意背影的这些敢于对现实发声的人凝炼成时光长河里的点点星辰,照耀着后来依然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们。
或许,就是那一声叹息吧,
叹尽了千百年来人类为探寻生命的真意满腔的怅惘和悲凉——余韵绵长……
在河里荡够了,我们上一趟城墙,那些有城墙的城——拆掉的,或留下的,都因为它们曾经“封闭”的格局和被迫被打开的历史,变成几世轮回后人向他们仰望巡踪的出处。
我们在城下看到一群穿白裙的女孩,因为太美,目光和脚步便久久徘徊不愿离开,在黝黑的城砖和黯淡的天空下,她们真的就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点亮了这古老的城池。
夜幕落下时,我们正好路过一家素菜馆,夜游瞻园之前先来一顿“清心素食”。
随着茹素生活,旅游路上吃便不再是路上的重点,但也恰恰是不再有意寻访名馔,似乎更能够安驻当下;随喜的缘份真的让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最后一张照片就定格在路边一家卖“牛皮糖”的小店。这也难怪,走了一天,能看见那么莹润甜亮的芝麻糖,连脚底都被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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