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包公祠的规模并不大,占地仅一公顷,主要建筑有照壁、大殿、二殿、东西配殿、左右碑亭等,但其中的故事却很多,且值得仔细揣摩。
二殿的中央竖立着宋代《开封府题名记》石碑,上面镌刻着北宋时期183位开封府尹的姓名及上任年月,最显眼的是,正中包公名下出现一条深深的凹痕。这是因为包拯倍受人们的敬仰,历代游客都要用手去指点其名,经过千百年的盘磨,竟然在坚硬的大青石上留下一条指痕,这真可谓是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鲜活例证。
常言道字如其人,此话不假。二殿西侧墙壁上挂有包公手书“齐山”两字的摹本,真迹在安徽池州,是他在那里任职时所写。字体刚劲有力,形似一怒目脸孔,犹如他的自画像,正应了其铁面无私、不苟言笑的形象,史书记载包公“笑比黄河清”,说的是让他笑一笑比黄河变清还难,所以后世有黑脸包公之说。然而东侧墙上刻着的包公画像展示了他的真实样貌,其原来是一位高不足一米六的白面书生。
由于包拯个儿矮,最初入朝为官时,在朝堂上不容易引起皇帝的注意,很难禀报舆情,其妻便在他的鞋里多加了几层鞋垫,包拯也就成为我国穿内增高鞋的第一人。但很快,包公便以直言无讳、秉公执法闻名于世,就连当朝的宋仁宗也惧他三分。仁宗宠爱张贵妃,有意提拔她的叔父张尧佐为财政部长,包拯认为他难以胜任,坚决反对。在与仁宗当面激辩时,包公不顾君臣之礼,唾沫星子四溅,喷了皇上一脸,最后还是宋仁宗做出了让步。
包拯之所以能成为千古流芳的包青天,应该与宋仁宗的宽宏大量不无关系,但凡他小肚鸡肠一些,就是十个包大人也只是朝不保夕的蝼蚁而已,早被扼杀在摇篮里了。而与包拯同期的范仲淹也斗胆喊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豪言,此话多少有僭越之嫌,而能够流传下来应与宽松、包容的政治生态有关。
在东配殿中有“铡美案”的蜡像群雕,十几个人物栩栩如生,令人如置身断案现场,尤其是三口大铡刀格外醒目。可历史上并没有此事,因为陈世美是清代官员,和包拯相距几个世纪,他们能相会,纯属文艺工作者的妙手之作。但也说明包公不徇私情公正无私的高大形象已深入人心,这在大殿里又得以充分的印证。
大殿正中塑有包公的硕大铜像,其正襟危坐,头戴翅帽,身着长袍,双手扶椅,目光如炬,一脸肃然。他似是在为天下层出不穷的不公事忧心忡忡,在为苍生百姓的艰涩生活哀叹连连。我和爱人去时,正赶上四名游客在大殿前虔诚地跪拜,他们崇拜的不仅是包拯,还有高悬在大殿门额之上的“公正廉明”匾。
走出包公祠,我对包拯的印象反而有些错乱,他到底是黑脸还是白脸,到底是高大还是矮矬呢?或许其黑是源于难容世事不公,其高是出于人们仰慕他的品行。历史的真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思贤,期盼青天大老爷在世,渴望朗朗乾坤永驻,太平、富足、安康才是百姓之福、人民之幸。
2024.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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