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一个女子叫鸭婆,脸上长满麻子,两腿一长一短,走路歪斜,已经十七岁了,还没有媒婆上门。
有一何车夫,家中只有久病的寡母。因家贫,何母托人说亲,竟是没有人家愿意结亲,何母时常唉声叹气。
一天,有人将鸭婆说给何母,何母欣然应允。
鸭婆嫁到何家,孝敬婆婆,夫妻恩爱。不久,何母病亡。夫妻借钱葬了母亲。不久,何车夫也得了重病,债主又天天上门逼债。
鸭婆已怀孕四个月了,何车夫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妻子就没有生路了,还不如把妻子卖给别人,她和孩子还能活下去。
有一个陈车夫,妻子病故,愿意出六串钱买下鸭婆,但何车夫却要八串钱,两人争执起来。
射洪县姓何的中年男子乘轿路过,问明情况,可怜何车夫一家,就给了何车夫五两银子,让他回家和妻子好好过日子。何车夫跪地谢恩,想日后慢慢报答恩人。
何车夫回家还了债,用剩下的钱治病。可是,病却越来越重,不久就死了。鸭婆哭得肝肠寸断,邻居们看何车夫平日忠勤朴孝,和睦乡邻,纷纷拿来衣物和钱粮,帮忙入殓,但却没有地方可以安葬他。
恰好张贡爷骑马而来,众人央求张贡爷施一尺地。张贡爷知道何车夫是个孝子,就送给他一丈多地。
葬完何车夫,鸭婆在回来的路上,忽然肚子很痛,知道是要生了,赶紧躲进路边的芦林中,一会就生下一个男孩。鸭婆咬断脐带,抱起啼哭的孩子,正在踌躇。张贡爷路过,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过来一看,赶忙回家让妻子拿着衣物,把孩子包好,送鸭婆回家。
鸭婆给孩子取名“路生”。张家时常送些钱米过来。路生渐渐长大, 性情孝顺,子承父业,也给人拉车。
鸭婆一生劳碌,想着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如果能早点娶个媳妇,也好让何家后继有人。就催促路生托人说亲。但是人家都嫌他家穷,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一天,鸭婆又问路生:“亲事有眉目了吗?”
路生怕母亲担心,就说:“找了东家女。”
路生骗了母亲,亲事又没有着落,就去土地庙前对土地爷诉说:“听说您老人家灵验无比,我因家里穷娶不到媳妇,母亲想媳妇心急,您老人家能不能暗中找个姑娘与我为妻,如果您能把媒做成,我一定杀只鸡来供奉您。”这些话被藏在庙后的一个女乞丐听到了。
路生家屋檐下种了一棵东瓜,母子两人精心养植,结的瓜特别大。
一天,路生从屋里出来,见东瓜下站着一个女乞丐,于是一把抓住,骂道:“你为什么偷我的东瓜?”鸭婆提着灯出来,见这姑娘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心中怜惜,就留下了她。鸭婆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女乞丐说:“我是东家人。”
鸭婆又问:“你爹妈叫什么名字?”
女乞丐回答:“父亲叫东瓜爹,母亲叫东瓜妈,我叫东瓜女。”
鸭婆说:“难怪你爱东瓜,还在东瓜下歇息。”
东瓜女说:“我不是来东瓜下歇息的,是来给您做媳妇的。”
鸭婆说:“我儿子已经定下了东家女。”
东瓜女说:“您儿子定下的就是我,我爹妈悔亲,逼我另嫁,我才逃出来找婆婆的。”
鸭婆忙让媳妇洗漱,洗完一看,竟是个漂亮的姑娘。于是欢欢喜喜地让二人拜堂成亲。
鸭婆让路生借几两银子做生意,路生借了几家都不愿意借。东瓜女在东瓜下,取出一百两银子。路生大惊,以为妻子是瓜妖。将银子买了些田庄,辛勤劳作,东瓜女能写会算。过了七八年,两人竟挣了三千多两银子。
此时,有一大户人家宅子里经常有一些怪异的事情,想卖掉,但没人敢买。路生花了四百两银子就将宅子买了过来。
搬进去以后,半夜果然听到有吵闹的声音,路生起来一看,台阶下有一群小孩在打架。
路生大喊:“何方妖怪,在这里吵闹!”拿着石头打过去,那些小孩子竟化作白兔,四散奔逃,其中有两只跑到墙角就不见了。
路生在墙角挖下去,下面竟埋着两窖银子。他又把屋子周围挖了一遍,共得了十六窖银子,每窖大约有两万两。从此以后,家宅安宁。
这个宅子的旧主原来是个巨富,见子孙不成器,生气地把银子藏在地窖里,又担心子孙们发现,就分了好几处藏了。埋得久了,地下聚了气,就发生了怪异的事情。
路生买了很多田地,又将生意做大,广行善事。
忽听,张贡爷的儿子被关进了监牢,原来此时张贡爷已经死了,他的弟弟见侄子没有儿子,就想把侄子害死,让自己的孙子霸占他的家产。
那时,抢劫案很多,张弟买通盗贼,让盗贼诬赖侄子偷盗,张子被抓进了大牢。
鸭婆赶紧让儿子去救,路生给了盗贼一千两银子,盗贼反供,说出了实情,张子被释放出来,张弟获罪。
鸭婆又想起射洪县那位恩人,就让路生去寻访,竟然巧遇何老伯。路生盛邀何老伯到家见母亲,东瓜女出来拜见客人,何老伯惊讶地发现,东瓜女竟然是府尊家小姐的婢女。
东瓜女本叫蔡香孩,当年府尊见香孩美貌,想收为小妾,小姐偷偷给了香孩一百两银子,让她逃了出来,后来在土地庙偶遇路生,就来到了路生家。
府尊小姐现在已经嫁给藩台为妻,香孩前去探望,小姐欢喜,又听说了路生的孝行,就劝藩台给路生捐了个同知衔。
何家两代孝行,终于使得子孙茂盛,家业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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