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沿着贾鲁河畔慢跑,望着河畔杨柳依依,倒映在清澈碧绿的水面,偶尔有只飞鸟掠过,荡起了阵阵涟漪,很是有种时光荏苒所带来的恍惚感。
短短的十年,竟然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真得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将贾鲁河的环境治理得如此优美!
要知道十年前的贾鲁河,可谓是一条远近闻名的臭水沟、污水河。拜上游的几家工厂长年累月,坚持不懈地往河里排污所赐,当年的贾鲁河几近黑墨色,沿岸土地一片凋零,甚至连一些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都无法生存,隔着河岸数十米远就能嗅到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而我的母校四高便是坐落于此,也许当年学校的创始人正是秉承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坚定信念,认为一个人只有在恶劣的环境中历经磨难,方才能在将来一飞冲天,鲤鱼跳龙门,所以决心将校址设定于此,以磨砺学生们的心智。
当然了,也有人推测是因为这里环境不佳,且地理位置偏僻,没有哪家房地产商前来投资竞争,地价比较便宜。
说起母校,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莫过于它那严苛的校风,准军事化的管理。我不大清楚其他同学对于高中时代是何印象,反正我的高中四年(复读一年)是一段极其灰暗惨淡不堪回首的时光,每每噩梦惊醒,总能梦到自己依旧在高四的教室里高喊着口号,痛苦地在书山卷海里挣扎。
高四的时候,每日凌晨五点半就得迅速爬起床,被迫朝着教室的方向一路狂奔。
写到这里,可能有朋友就要问了,干嘛要狂奔?为什么说是被迫呢?
废话,不狂奔等着受罚做俯卧撑吗!
当年班主任老刘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了狼性文化,在班里施行末位惩罚的管理措施。首先是五点半起床,五点四十分整必须进入教室背英语单词,晚一分钟十个俯卧撑,晚两分钟二十个俯卧撑,并且依次累加没有上限;另外,最后五名进入教室的同学每人五十个俯卧撑。这一下子就害苦了那些体力欠佳,不善奔跑的同学,尤其是女生们纷纷向老刘进言应当对男女生区别对待。不料,在这件事上老刘倒是表现出了一个坚定的男女平等思想捍卫者应有的素质,对于女生们的进言一概予以驳回,并美其名曰:“激发潜能”。
此举果然极大的激发了女生们的潜能,只见宿舍门一开,女生们纷纷屏气凝神,提臀收腹,然后一声长啸,以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奋勇向前,一路绝尘而去,令身后的男生们很是汗颜。
事实上,起床跑进教室到还好,最为恐怖的莫过于吃饭,每逢临近饭点的那一刻,原本那安静沉寂,只有笔尖划过纸张沙沙声的教室里忽然气氛一滞,紧接着就是饭缸叉子汤勺相互碰撞的叮当声脆响。
教室里每一个人都精神紧绷,神情严肃,仿佛即将进入硝烟弥漫的战场。待到下课铃声响起,顿时又是一派万众齐奔,波澜壮阔的场面。
每一个都在争分夺秒,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能够抢到1号、3号和4号窗口略微可口的饭菜而血拼努力。
对于食堂里激烈竞争抢食,我的好友老肖很是不屑一顾,时常嘲讽道,“一群野蛮人,真是有失斯文。”每逢如此,我便会撺掇道:“您斯文,那您倒是去2号窗口打饭啊!那里人少,不用挤。”听到此话,老肖顿时闭口不言,然后默默前往4号窗口血拼,去做那野蛮人了。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又要问了,为何2号窗口人烟稀少,门可罗雀?
原因无它,只因2号窗口的大厨实在是一个资深的黑暗料理制造者,其人厨艺鬼神莫测,做出得菜品口感飘忽不定,形状可憎令人发指,你很难猜测出碗里那团形状可疑的东西究竟是何物,咽下去是否还能再见到次日的朝阳。至于主食大米饭也没有强到哪去,夹生的米粒较多,吃起来嘎嘣脆,相当的费劲,用老肖的话来形容,这玩意比较适合装到散弹枪里打麻雀。
当然了,最为经典的还要属糊了汤——糊了的胡辣汤。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总是糊,从无例外。对此,我的另一个朋友老张不信邪,每逢吃饭总要特意去2号窗口打上一碗糊了汤,只为了看看究竟什么时候能够不糊,而2号窗口的大厨也用他那精湛的厨艺,以及锲而不舍的精神向老张表明,胡辣汤自然是要糊的。
直到老张高中毕业,2号窗口的胡辣汤依旧是糊的,依旧是令人怀念的“糊了汤”。
《嗨,同学,还记得当年贾鲁河畔的糊了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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