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安和被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到了沙发上。安和慢慢的伸展了下身子。还好,年少时的混混生涯让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得到了提高。骨头什么的都没伤到。看着坐在对面正在抽烟的季笙,安和想,也许今天这一关并不是那么难过。
“说说吧,我知道你没大事儿。”季笙随意的问到。关于黎洛的眼睛还有身上的伤痕,他问过黎洛,但是刚开始每次问她,她都会陷入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失去正常的理智。所以他就没有再问了。季笙也问过何晴和黎洛的其他朋友,可是也都是一知半解的。
“其实我也挺后悔的。”安和知道季笙问的是什么。
“别说废话,我不想听。如果你不想再挨打的话。”季笙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安和的话。
“哦,能给我根烟抽么?”安和有些迟疑的问到。
身边的其中一个男人给了安和一根烟,安和要了打火机点上,开始把过往的事情讲了出来。
十四,
“其实我很爱黎洛的。”安和说。
其实安和是一直知道黎洛有很多追求者的,包括季笙,这也正常。因为就黎洛的条件来说,都是相当不错的。对于黎洛选择和自己结婚,安和也是很感动的。当然,那时的安和也确实很爱黎洛,要不然也不会花心思在那个小教堂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来求婚。
但是因为安和小的时候只是一个混混,后来机缘巧合的学习了摄影,然后聪明的安和很快的掌握了摄影方面的技巧,加上擅长于搞关系,所以就成了凤栖影楼的首席。所以他内心还是很自卑的,只是从来不表现出来。
直到黎洛答应了他的求婚,安和明白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爱情,美人和胜利。他打败了那些比自己优秀很多的黎洛的追求者。所以求婚那天下午,当他看着黎洛捧着季笙送的白玫瑰上车的时候,安和把自己的白玫瑰交到了黎洛手里,然后下车扔掉了季笙的。
安和和黎洛新婚的第一天,安和为了避免出现不安定的因素,就和黎洛约法三章:第一,让黎洛辞职在家安心调养身体,因为他希望尽快有个自己的孩子,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再出去工作。第二,黎洛不准再和任何追求者有任何的联系。第三,安和每天晚上必须回家,哪怕工作再忙,应酬再多也必须回家。这三点黎洛都同意了。因为她也想有个可爱的BABY,至于联系那些追求者,本来她就不会这样做。安和每天回家也是安和自己说的,因为他想让黎洛觉得公平点。
其实这些约法两个人都很好的执行着,婚后的生活平静而浪漫,安和毕竟是个搞艺术的人,所以时不时也会做出一些浪漫的举动。比如回到家蒙起正在做饭黎洛的眼睛,等再松开手,黎洛就会看见一捧白玫瑰或者是一些精致的摆件之类的,安和也会带着穿着漂亮衣服的黎洛四处采风,拍照。
直到有一天,正在家做着瑜伽的黎洛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两个人的生活一下子被一场事故扯得支离破碎。
安和在暗房洗底片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洗液,刚好倒到了眼睛上。安和失明了。
“别说这些。这些我都打听到了。我想知道是不是黎洛主动自愿把眼睛换给你的,还是你逼她的?”季笙灭掉了手上的烟头,打断安和说到。
“哦。这个,是她自愿的。她说我是个摄影师,需要用一双眼睛给人们带来美丽的瞬间,所以她就把眼睛换给我了?”
“真的是这样么?!那黎洛身上那些很久以前的伤痕是怎么来的?”说着,季笙又顺手给了安和一巴掌。
“老老实实的说,要不然等下就不是我动手了。”季笙甩了甩手说到。
“我说,我说。是她自愿的。不过伤痕确实是我打的”
自从安和出了事故以后,他就天天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黎洛也只好在家里陪着他。但是时间一长,安和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他开始限制黎洛的自由,连她去买菜也要规定时间。有一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安和忽然发现自己咬黎洛和打她的时候,自己心里会有种释放的快感,于是安和开始变本加厉,有时候白天也动手打黎洛,直到有一天,黎洛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提出要带安和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安和跪在了黎洛面前。
“洛洛,老婆。我错了。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个摄影师,我没有了眼睛我就失去了一切。所以我才会这样的。我是爱你的,你应该知道。”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和,想着他们从前快乐幸福的生活,于是心软了,说到。
“安和,你能答应以后都不再这样对我么?如果你能恢复光明,还能像以前一样和我一起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吗?”
“当然了。我保证!”安和忙不迭的回答到。
“可是你要怎么让我恢复光明呢?”安和有些疑问的说到。
“老公,我打算把我的眼睛换给你。这样你就可以继续用你的双眼给人们带来美丽的瞬间。”黎洛有些心疼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和,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
于是在和医院定好日子以后,黎洛和安和一起被推进了手术室。
“黎洛以为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她只是失去了光明,却换回了以前快乐幸福的生活,可是她错了,她做了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原本你眼睛瞎了的时候,她可以选择离开你。可是她却把眼睛换给你了。然后你却给了她更加痛不欲生的生活是么?”
季笙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被何晴扶到自己家门口的黎洛,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安和措不及防的被蹬到了沙发靠背上。
“说,你后来又对黎洛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看着揉着胸口的安和,季笙气不打一处的问到。
“后来。后来我。。。。。。。”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安和,看着失明的黎洛,心里有些难过。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变成这样,安和除了感动就是爱。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安和取消了一切的社交活动,在家里陪黎洛说话,给黎洛做饭。可是,慢慢的,安和发现他开始嫌弃笨手笨脚的黎洛,甚至在床上,当他摸到黎洛身上那些伤痕的时候,他觉得更加厌恶黎洛了。可是他忘记了,那是他留给黎洛的。
安和开始经常夜不归宿,回到以前夜夜笙歌的生活,把黎洛一个人扔在家里。喝了酒回到家的安和又开始对着黎洛打骂。最过分的一次就是那个雨夜,安和把酒吧里认识的女子带回家,当着黎洛的面和那个女子发生了关系,任凭黎洛在旁边哭泣,安和不为所动。又用鞭子抽打了黎洛。
“你个畜生!老子今天废了你!”说着,季笙好像看见了无数个黑夜里,那个房子里黎洛孤单的身影,也看见了那个被安和抽打的黎洛,那个被人凌辱的黎洛。季笙的眼睛红了,直接扑了上去,冲着安和打了起来。
“别打我,打死人啦!是你让我说的啊!”安和一边躲着一边喊叫。
小兵看着发怒的季笙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安和的头上和脸上打,上前抓住了季笙。
“生哥,别打了。你还有用。别冲动,等事情结束了再收拾他!”
听到这句话,季笙停下了手脚。坐在椅子上休息了起来。
坐了会的季笙站起来,拿起披在椅子上的衣服。
“小兵,再辛苦你们一天。我先走了。我去问任爷点事情。”
说完看也不看被打的一动不动的安和,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季笙走出了房间,缩在沙发上的安和慢慢的坐了起来。
“兵哥,现在我可以走了么?”安和有些胆怯的看着小兵问到。
小兵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安和,没有说话。安静的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那辆A5慢慢的驶出了小区。
十五,
季笙从任爷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正巧赶上下班的晚高峰,等他开回家的时候,已经是7点多了,他谢绝了任智让他留下来吃晚饭的要求。
看着熟悉的小区和家里别墅亮着的灯光,季笙有些恍惚。他已经快要一年多没有回来了。因为黎洛的事情,老爷子大发雷霆,传出话来说如果他还要和黎洛那样不清不楚,就不让他进这个家门。虽然他知道老爷子只是说说,但是回来肯定要制造矛盾,所以即使在西安这么久,他也没有回来过。如今,事情快要结束了,总要回来面对一顿批的。
季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迎面看见正要来门口开门的阿姨。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拉!”看着季笙站在门口,阿姨大声喊道。
片刻之后,季忠和倪雪妍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生,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倪雪妍赶忙走到季笙旁边,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
“瘦了,瘦了!”一边说着,倪雪妍一边从上到下仔细的看着摸着自己儿子的脸庞,眼眶一红,就要哭起来。
“哪里瘦了啊。妈,你别胡说。别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啊?”季笙看着有了丝丝白发的妈妈,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到。但是却没有阻止妈妈摸着自己的脸。
“就是,我看啊,还胖了。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都要飞上天了。”季笙的老爹季忠拿着烟斗,说到。
“爸,妈。你们身体还好吧?”
“妈妈身体还行,就是你爸爸哮喘越来越严重,让他戒严又不肯。你看,还越来越过分了,烟斗不离身。”倪雪妍看着身边的儿子,眼里是满满的疼惜,回答到。
“老子其他都还好,就是要被你气死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年多都干什么了。你什么都没干,光顾着陪别人的老婆了。”
“咳咳咳,”说着,季忠咳嗽了起来。还一边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绣着金龙的绸缎烟袋里,然后从里面倒出一些烟丝,放在烟斗里。
“还抽!吴妈,从厨房里把我给老爷炖的冰糖枸杞雪梨汤乘碗端出来,顺便给少爷端一碗。”倪雪妍对身后站立着的保姆说到。
“哎,太太”看着从小被自己带大的少爷回来了,吴妈心里也很高兴,抹着眼睛去了厨房。
季笙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父母,真是羡慕他们的爱情啊。虽然吵吵闹闹,但是父母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从最初老爷子当兵复员以后,就把妈妈一直带在身边,不管是南下下海,还是回来经商。从来都是他在哪里,妈妈也在那里。即使后面生意做大了,老爷子也仍然保留着每天在家里至少吃一顿饭的习惯,而且晚上必定回家睡觉。季笙也很好的继承了这点,除了那天晚上在黄楼喝的不省人事。
“小生啊,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啊?”倪雪妍拉着儿子的手问到。既然等下肯定要谈到这个话题,为了避免丈夫和儿子的矛盾激化,倪雪妍决定自己先入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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