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难耐,我钻进大马滩左边一条荫翳蔽日的大山沟里,顿觉浑身凉透,清爽如许。山树鲜亮,枝叶茂绿,沟底有乱石,泥土潮湿,草叶绿黄,一蓬蓬宽大的野荷挨挨挤挤,叶下透出淙淙的水声,仿佛一股凉气渗进周身。两旁交叉的大树和藤条遮住了阳光。荫凉幽静,我就是个放逸之人,独自在沟底的荫凉里行走,偷得浮生半日闲,人间至味是清欢———一个人的清欢。
沿沟底徐俆上行,觉浑身舒畅,腿脚生劲,半山而返,草滩上妻和岳母在剜蒲公英,岳父在半山树荫下休憩。一回民妇女吆一群牛在放牧,交流问答,知是刘店人来苍沟租房专门在这放牛。记得多年前我曾来过这里,沟里草滩有几户人家的旧房,这次来怎不见了,我疑心走错了地方,那妇女说了:对着哩,就这儿,大马滩,几户前年搬走了,只留一户的两间房被我租了。哦,我才记起那次来这里蒿草茂实,我们还在草滩生火烤玉米棒子来。
已下四点多了,遂提两大塑料袋蒲公英放车上,开车回返,叉路处右拐去小马滩———文友刘杰的老宅之处。刘杰家我去年是去过的,轻车熟路,车行弯弯陡山路,转过弯,见右手山峁处有整齐松林,小马滩即到,右边第一家即为刘杰家,大门紧闭,我知道刘杰自父去世后就家中少人,他多住县城,偶来即走。上面还有一家的砖木房的院落和一家的彩钢板房。四顾皆山,翠绿满怀,白云飘山巅,清风徐徐来。田间多大黄,锦鸡觅食闲。
见地里杂草丛生,多的是灰灰菜,就提袋采折起来。也许是山里的缘故吧,这里的灰灰菜大,鲜,嫩,折了一包,妻和岳母说再折一些,我钻进嵩草堆往妻所在的南山根下去,见一山泉,塑料封口。又折回到稍下的地里折灰灰菜,三人不一会又折了一大包。宽大的牛蒡叶躺在杂草丛中,驴耳朵草又高又大。
今恰读刘兄之文《小马滩的传说》,投身小马滩,如入世外桃源。遂想,小马滩里有好景,不辞长做苍沟人。在这里修一小屋,修篱种菊,读书写作,岂不赛过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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