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是中国很小的一个村庄,全村也没有多少人。
我发现父亲和弟弟不见了。
母亲和我带着两个孩子围着村子四处寻找。我们找了所有的田地,不见他们的身影。
有些田地,因为离村庄太近,早已不种庄稼,成了树林。我小的时候,还曾在那片不到一亩地的树林里乘过凉,挖过土,捉过知了当肉吃,薅过草喂羊,扫过树叶晒干当柴火烧。现在都已荒废,只剩树木肆意生长。临近的邻居家的田地,种过玉米,可惜不怎么结玉米棒,后来被不知谁家养的家畜祸害的不成样子。也种过蔬菜,像茄子啊辣椒啊长豆角啊,有些年份长势挺好,有些年份就是只长茎叶不结果。我和母亲向孩子们谈起这块土地。
我们沿着坑沿和胡同继续找。所谓坑沿不过是原来的一些田地,被挖了很多土去盖房子,剩下一个大坑,下雨存了些水,边上被行人踩成了路,慢慢的变成了沟。我和小伙伴还曾在坑边挖过沙土玩,刨过毛茛吃。由于村上的人越来越少,坑沿边当年种的小树现在已长成大树,野草也很茂密。所谓胡同,也不过是几户人家的院墙之间留的过道,当年盖房子后的碎砖瓦砾还在脚下。
我们沿着坑沿和胡同,转到邻居院子后面。这条路倒没有被野草占领,依旧是干硬硬的,看来有不少人经常走动。转过弯,却发现,当年的水坑竟然变成了一块沙漠,沙子像浪花一样不断起伏着。旁边有个不小的木质机械竖立着。我们止步,唯恐地下是流沙,一瞬间就会把我们吞没。但我又一想,这个小村庄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一块沙漠呢?多半是什么人设下的机关吧。于是大胆的抱着孩子踏进去。
身体慢慢往下陷,窒息的感觉逐渐袭来,不过,只是一会的功夫,我们就解放了——沙漠下面是个很大的空间,上面的机械控制着一个门,人一踏入,门自然打开,人就落到了一座房子里。就像我只是坐电梯到达了所要去的楼层一样。
我四处看看,大约有五六个房间,都没有什么家具。我伸头看看,发现每个房间似乎都有人把守,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我想那些挂着黑色帘幕的房间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赌博的地方?有些房间里传出痛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挨揍。有些房间里喧哗声不断,似乎里面的人玩的很嗨,很热闹。我不敢四处走动,担心孩子们会有危险。我一边想爸爸和弟弟是不是在里面,有没有被控制,会不会受到折磨,一边想着如何解脱目前的困境。我想看看那些管理者中有没有熟悉的,拉拉关系,放我进去或出去,或者趁看守们不注意,偷偷溜进去探个究竟,顺便找逃脱的路。
后来,地下密室里的人似乎察觉出我们并不是来消费的,而是来找人的,便用一辆封闭的马车将我们运出。我不知道他们把我们运往何处,担心会不会是要杀到我们。在车上,我偷偷地告诉孩子,要想办法记下外面的路况和特殊标志,看看能不能逃出。路两边好像有开放的花,有竹林,有石头房子。这些根本不是我老家村庄的景物,倒像我以前旅游去过的某个地方。
路很长,而且弯弯曲曲,我好像从来没走过,我想不起来村子里还有这么一条路,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村庄附近的。但在赶车人停在一家店门口歇息的空,我奋力地赶起车,将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带着孩子们逃走了。
再后来的事,我记不清了。
因为闹铃响了,我得起床上班了。孩子还在旁边睡着,我不能吵醒她,不然就走不掉了。
我想,我只是想家了,最近一直想着要回老家看看,才做了这么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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