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老屋在乡场上,青瓦木楼,门槛高高,卖豆花饭,没有招牌,没有广告。乡人口耳相传,就是最好的广告。每逢赶集,十里八乡来赶场的人,总是要吃一碗豆花饭,才算是真正的赶了一趟乡场。祖母的豆花饭只收豆花钱,不收饭钱,吃饭管饱。豆花盛上一碗,汤黄而清,喝一口神清气爽,豆花块倚叠如富士山,状如白莲,山椒捣成的辣椒面,搁点酱油,撒上葱花,筷子夹上一块豆花,往辣椒水里轻轻的一蘸,拌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往嘴里一扒拉,香滑软嫩,不觉间两三碗饭已经下肚。
祖母的豆花饭将近卖了20年,祖母也便成了远近闻名的豆花婆婆,祖母因豆腐而声名远扬,腐也因祖母而身价倍增。我出生的时候祖母已经60多岁了,虽未见过祖母年轻时的模样,但是反观祖母的身量气质风韵,可以想见她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个大美人。在我的印象中,祖母总是干干净净的,头发总是梳得整齐匀实,没有一丝乱发,身上时时散发出一股股淡淡的皂香。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又清脆又好听, 迎来送往,里外操持,把个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时至今日,人们一直还念叨着乡场上豆花婆婆的那碗豆花饭,那味儿,那份情,回荡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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