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车子停稳,几个工人七手八脚抬下仪器,手脚麻利快速放置好。
这个实验室很空旷,除了中间不怎么占地方的三四台机器,没有多余的东西,四面环绕是又白又空的墙,墙上连个挂钟也没有,室内亮得出奇,却看不到灯安装在哪里,光好像从周围渗进来,虽然亮淌得连影子都看不见,却又让人感到温暖。
“你怎么没走?”一位穿白褂年轻女人走来,如果不是穿着白褂,我会以为她是普通的都市白领,棕色微卷发,时髦的眼镜框,眼镜框内散发炯炯有神坚定的目光,苗条的身材非常适合这身白大褂。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科学家,”我是这么称呼她的,我诚恳而可怜地说自己的身世,想博得她的同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图表现得不够,科学家听了面无表情,她开启了所有机器,“试管”里的头颅上下漂移激烈,忽然她眼前的机器发出红光波,红光波像几缕温柔的粉红丝带,顺滑流畅在荧幕前飘飘串联。
科学家拿出一个空的试管,这试管小多了,只有巴掌长短,配置一个带红绿电源的特制塞子,倏地一下,粉红光波传到小试管里,她仔细端详了一下,把试管放入感应台,感应台像磁石吸附铁片似的把试管吸附过去。旁边的铁门打开了,推出来一个裸体男子,冒着冷飕飕的白烟,躺得笔直,从来都不动,布满白霜的缘故看不清样子。
“实验室的事情,一律不准向外说,明白吗”语气很平静又带有不可反驳的命令。
“明白,当然明白!”我知道自己被接纳了,心喜若狂,点头如捣蒜,现在看头颅都觉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科学家每天重复的事情就是做实验,不停地重复着做过的实验,我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只是重复着清洗试管,只是清洗试管工具不用水,用反噬什么能光就可以了,极其快速和轻松,比广告上的洗碗机强多了。这东西要是能推广出去,保准很多家庭主妇疯抢。无聊的时候就端详那几颗头颅,一律属于男性,由于在“试管”泡着,比一般人的头要大个一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其中一个转动得特别活跃。我把这个发现告诉科学家,她并没有理会。
距离上次和活人说话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怎么也要想办法找人聊天。于是请了假,走在大街上,曾经无聊透顶的大街现在都觉得充满人情味。我又来到那个面馆,还是那个老板娘,她绝对不会想到我现在不再是失业游民了,我是科学家的助手,助手耶,可不是人人都能当。我特意点了她家最贵的套餐,老板娘还是像上次一样眼皮不抬一下,下完单就走人,服务员很快把面条端上来,套餐除了鸡腿比图片上的小,其余的没毛病,那一小碟免费的腌黄瓜还是那么的爽脆可口。
我先到实验室,刚巧有人来访,是个中年男人,说是回收旧设备的,我告诉他不知道收旧设备的事,让他等科学家来了再说。“哦,我和沈博士都沟通好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没事,我等她。”这男人约四十出头的岁数,明显地比那几个头颅要年长。西装革履大油头,迈着领导巡查的步伐,还瞅啥问啥,连茅坑也要问个究竟。这是马桶吗?怎么没有水呀?!用红激光分解不用水?!啧,能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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