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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大学者们学生时期一定非常专心用功,上课必坐前排,下课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季老说:不是这样的。日记里的他会因为睡过头忘记去上课,也会纯粹地不想上课,在教室端坐着时也可能人在心不在。坐在案前与philosophy干瞪眼的季老会跟朋友说自己念了一天的符咒。
学校里,总有那么个老师特别喜欢考试。一听考试往往怨声载道,季老对此也颇有不满:“学期成绩全仰仗这两天挣,考试无聊无用”、“终日在考试里过生活,为考而念书呢?为念书而考?”不满归不满,还是要拿起书去图书馆复习。考试结束,季老在日记说自己紧张:“窃念自小学而大学,今大学将毕业,身经大小数百考,亦可谓久征惯战了,为什么仍然沉不住气呢?”还有一些比较糙的吐嘈,就不列出了,但这些颇为粗糙的话语,让季老更为鲜活生动,亲切有味。
下课后的季老在哪里?可能跟李长之先生一同进城买书去了。嗜书如命的他把钱都花买书上了。时不时就到书店找书,喜获一本《陶庵梦忆》,就在日记写着心满意足。那时的清华大学图书馆还给学生海外代购书,好赞。
季老看的书也多是外文(德、法、英),这可能与学的专业——西洋文学系(三年德文)有关。他看书很快,闲日一天安排的看书量都五六十页,一本书两三天就刷完,读完书后还会写summary。(看《清华园日记》就会发现,季老写日记跟香港朋友说话一样。)
除了刷书外,还写文章。大学时的季老已经在各类文学杂志、报纸上发表散文和书评,还考虑过毕业后以此为生计,并督促自己多发表文章。大学少不了社团,他与朋友一起创办了《文学评论》刊物,虽然出版一次好像都困难重重,有些方面还让季老很不爽,但日记还是写着“无论怎样,年轻人多吹几次肥皂泡,而且还是大的,总归是不坏的。”
逃课的他去干什么了?
打球。喜欢打手球和排球的季老有时一打就是一下午,玩地直喊累。也爱看球,学校的比赛、运动会都少不了他的身影。不打球不看球的时候,他可能在看Holderlin的诗,这是他很喜欢的作者,季老还计划毕业论文就写Holderlin。季老的朋友多多,时不时一起进城逛街访友,游山玩水,或者凑一桌摸牌到天黑。
季老的“闺蜜’李长之先生,清华学了二年生物学,忘记是学不透还是不感冒,转而攻哲学。季老在书的引言里提到,当时,清华报考不必填读哪一系(专业),录取后任你选择,觉得不妥,还可以再选。现在有学校还这么通情理吗。能接受二年后再转学的吗。转学多加限制的,是学生多了的原因吗。看书的我艳羡呐。
季老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六岁时就被带离父母身边去到济南叔叔家,并在济南上学。十一二岁时,他父亲因病故了,季老还要继续在济南上学,老家只留下母亲和妹妹。
八年后,他母亲故去,季老满怀愧疚送走了母亲。
季老在日记回忆母亲写道:“这一次,’想到’的袭来,有点剧烈,像一阵暴雨,像一排连珠箭,刺痛我的心”、“我知道人生不过这么一回事,但我却不能超然,不能解脱。我现在才真的感到感情给的痛苦。”对母亲的回忆部分拨动了人的心弦,禁不住泪满襟。季老与儿子关系不太和睦,多少与远离父母亲,寄人篱下的过往有关。
开卷之前,猜到会有战时普通民众的生活状况的描述,但书中着墨不多,只能窥见零星点点。1932-1934年,日本已侵占中国大片领土,北平(北京)也难免遭其害。清华大学接到通知,日军可能攻入北平,学生们要走的快走。消息一出,搭不上车的学生们扒车都要离开。有时,季老上着课都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战斗声,心也为战况揪紧。
正如前文所写,读这本书的初衷是想知道季老是怎么写日记的。而全书看完却受到许多鼓舞。关于阅读写文,“倘若写成文章,纵不能惊人,总也能使自己满意。”关于梦想, “一个大学者的成就并不怎样神奇,其实平淡的很,只是一步步走上去的。”关于信仰, “有信仰就好说,即使信仰而到了‘迷信’,也不打紧,最苦的是对任何事都失了信仰的人”……
BTW:题目原本是“季羡林也苦恼日记要写什么好”,但季老在书的后记写道“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季老不希望读者把他当成圣人,题目用“也”字似乎不太恰当,遂改。在正文中没有提及季老写日记的苦恼,但《清华园日记》中确实有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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