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男砍人案：只有超人，才能拿捏好“正当防卫”的分寸

宝马男砍人案：只有超人，才能拿捏好“正当防卫”的分寸

江上小堂

先说案情。27日晚间，江苏省昆山市震川路一路口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据媒体报道，“视频中显示，一辆白色宝马车驶入非机动车道，与正常骑行的电动车发生争执，宝马车后座一男子下车与骑车人发生口角，尽管有女伴相劝，但两人仍旧发生推搡。此时，宝马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对骑车人拳打脚踢，后又返回车内拿出一把长刀，砍向骑车人。骑车人虽然连连躲避，但仍被砍中。”

“未曾想宝马车司机在砍人时，长刀不慎落地，骑车人抢先一步捡起长刀，反过来砍向宝马司机，宝马司机连连躲避逃窜，但骑车人不依不饶连砍数刀。后来，有相关图片和网络信息显示，宝马车司机被骑车人砍杀身亡。”

“针对该起案件和视频，网友们引发热议，宝马男手持长刀砍人，骑车人在躲避过程中捡起掉落的长刀反击，是正当防卫。也有网友认为骑车人追砍宝马男并致其死亡是防卫过当。”

按法律解释，防卫过当是指防卫人的行为超过了制止不法侵害所必须的限度。那么骑车人追砍宝马男是否超过了制止不法侵害所必须的限度呢？客观的看，有这种可能性。宝马男逃离后对骑车人暂时不构成威胁，但也有可能他是打算去车内拿另外的凶器来攻击骑车人。这需要公安机关做进一步的调查。

然而不管怎么样，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感觉到威胁尚未消除。在面对如此巨大的威胁和伤害下，普通人大多会感到恐惧、愤怒和紧张，根本无法保持冷静。当形势有利于自己，由弱转强时，会不顾一切的消除任何潜在的威胁。因为一旦丧失有利形势，让对方缓过来，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

只有电影中的超人，非常强大的人才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保持冷静与克制。当受到攻击时，奋力反击；当对方落败时，停止反击；甚至当对方处于险境时，施以援手。好莱坞的电影中时常有这样的桥段，如《猩球崛起》、《蜘蛛侠》等。正义的英雄人物打败了反面人物，反面人物单手抓住悬崖上的凸起处吊在半空中，这时英雄人物出于对生命的尊重与怜悯，去救助恶人，拉他上来。而恶人得救后，却反而偷袭英雄，又被英雄击毙。

通过这个桥段，好莱坞的电影想要表达这样一个思想，只有当恶人作恶时，才可以致其于死地。这也是西方的传统思想。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就非常明显的表达了这一思想。当王子想在他的叔父祷告时杀死他时，转念一想，又觉得便宜了他叔父，会让他叔父上天堂。最终，王子是在他叔父想毒死他却毒死了他母亲时杀死了他叔父，报了仇。

但这往往是电影中英雄人物的行为。英雄人物，战斗力和心理都非常强大的人，才可以制服得了恶人。既免于受恶人的伤害，又能克制住自己不致恶人于死地。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在与恶人的相互冲突中，只能是你死我活。

也就是说，是否正当防卫，与防卫人的本身能力有关，而不仅仅取决于是否正受到攻击。如果防卫人能力弱，在受到攻击的间歇中，反击攻击者致死应属于正当防卫。例如长期受家暴的妻子，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趁丈夫不备时将之杀死，也应归于正当防卫。

在此案中，骑车人如果不彻底解除宝马男的攻击能力，就会继续被宝马男伤害甚至杀死，因而属于正当防卫。

2018年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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