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文
子:“该说的我都在电话跟你说过了,你找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我是你爸爸,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
子:“不好意思,你从小就没有教过我礼貌,所以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还有,在我的心里,你只是名义上的父亲,没有任何实际情感。”
父:“你就那么恨我吗?”
子:“我承认我恨过你,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父:“既然你不恨我,那为什么我要回家你不让我回呐?”
子:“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你在这边没有家,我的家不是你的家,我不可能把你接过去住的。”
父:“那你不管我,我怎么办呢?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回来养老的。”
子:“那是你的事,但我不负这个责任。”
父:“你是我儿子你不对我负责谁对我负责。”
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你看你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家庭的支柱,按理说应该是家庭里付出最多的人,但是你却是家庭里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当初你只顾自己在外面赌博,气得妈一个人跑到别的省份去打工,在家里对我也是不顾不问,家务活也交给我干。你说你在家打小工不贴钱也就算了,还老是打电话以我的名义问妈要钱,最后你为了要出门,甚至把属于你房子股权的一半以十万块钱卖给我妈了。你觉得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合格吗?不过关于你卖房子股权的事我觉得反而是好事,因为那时候我想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了,也在心里感谢老天终于开眼了。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自我十四岁懂事起,我就打心里看不上你,也是那时候不愿意承认你是我的父亲。我觉你这辈子也只有我妈愿意去忍受你,虽然她总说是为了考虑我才去忍受你的,但我肯定不会去忍受你的,不管你是我的谁。而且你出去十五年了,只顾自己玩乐,没有存一分钱,现在玩累了玩不动了,想着回来靠我帮你养老,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我就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父:“我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但是我又没什么缺点,就是有点喜欢打牌,男人偶尔娱乐娱乐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子:“就因为你所谓的娱乐娱乐,你让这个家庭过得水深火热,让我从小就变得自卑、难堪,我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来的底气。我承认一个人追求自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一个人的追求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话,即使再高尚的追求也不过是卑鄙的一种行为。”
父:“我好歹从小还陪着你,你妈只知道在外面打工,都没好好地管过你。”
子:“你是最没有资格说妈的人知道吗?我妈要不是因为嫁给你,她的一生怎么会过得这么悲惨。如果当初但凡你有责任心点,承担起你该承担的责任,我们一家人不说要过得比别人多好,至少比别人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家庭走到今天这样,你是最没资格抱怨的知道吗?”
父:“这方面我承认我错了,我没有做好父亲,是对这个家有亏欠,而且电话里我都已经跟你认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子:“你的错不应该来征求我的原谅,你的错只有你自己可以原谅自己,如果你真的知道错的话,就会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更不会过来找我养你。况且这件事五年前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讲过,让你自己攒点钱,如果以后我混的好,就贴点钱给你,如果混的不好,那你只能自己该怎样就怎样。但很显然你又荒废了五年。”
父:“在外面生活又要租房子、又是吃饭买烟买衣服什么的都是钱,那里存得到钱。”
子:“我妈当初去外面打工的时候,最开始连床都没有,天天睡凉板,和朋友一起租的破房子下雨天还漏雨,每次下雨泥土地都积着水,要放砖头垫着才能走,就这样她还不是拱起我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有你没事就打电话问妈要的钱。甚至最后你不知道那根精烧了,居然开口就问妈要十万,不然就要把房子卖了。我妈为了我保住这个房子,东凑西借才弄来十万块钱。你拿着十万块钱说走就走,只管自己潇洒去了,剩下的苦都让妈去承担。你现在跟我说在外面打工存不到钱你好意思吗?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才有现在这样稍微安定的生活吗?”
父:“我承认你妈一个女的,又没什么文化,一个人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回报下她。”
子:“你不去打扰她就是最大的回报。而且很早我就告诉过你,不对,是警告过你,我妈是我要保护的人,你作为一个对她人生残害最深的人,是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人生里的。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连靠近都休想,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不要去挑战一个人的底线。”
父:“那你就这样让我孤身一人咯,你不养我我不就只有等死了嘛,你就那么狠心,一点感情都不讲吗?”
子:“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是你一步一步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吗?而且你看,我今年都三十二了,去年才结的婚,我老婆现在怀孕歇在家里,我一个月工资只有八千,要撑起这个家所有的开销。而且等孩子五岁的时候,还要在市里买一套二手房,送他去好点的学校读书,所以我真的没有钱供你。我曾经也想过要是混得好就贴点钱,但我没有,我只是个普通的员工而已,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紧巴巴的,你懂吗?”
父:“孩子就在镇上读书不一样的吗?”
子:“你知道你对我最好的教育是什么吗?就是你很好地以一个反面教材来告诉我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怎样做。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给我孩子最好的东西,我不希望有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坐在我的对面来指责我。”
父:“那我怎么办?我又没地方可以去了。”
子:“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吧,只要不来打扰我和妈就行了。其实我早就想到这天会来的,我也经常为这个焦虑,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天来了该怎么面对你。说实话,我真的害怕你逼急了跑到家里去闹,因为如果真那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我肯定会把你赶出去不管你,但是外人肯定会可怜你,然后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随便指责我,可能还会找来新闻的人公布我的不孝,让我去遭别人的谩骂。虽然我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因为这样瞎惯的人到处都是,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我怕这种舆论会影响我的家庭。如果真有那天,我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反抗的。有件事想起还挺搞笑的,当初为了想摆脱和你的关系,我都想过改名改姓,但后来在网上查到就算改了名字也摆脱不了你是我父亲的现实,我也就算了。再后来一想既然不管那么样我都要去面对,那我只有欣然地去面对。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家破人亡,如果说你是我这辈子躲不了的宿命,我也认了。”
父:“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后,子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千块钱放在餐桌上,然后起身走出餐馆。在餐馆门口叹了口重气后,又大步流星离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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