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从凯波尔的名言开始谈起:“在人的整个生命中,唯独基督有完全的主权;没有一方寸不是属于祂的,人不能说:这是我的!”
(一)加尔文主义与生活
【凯波尔对加尔文主义的定义具有鲜明特色:新加尔文主义】凯波尔对加尔文主义的定义:1、在天主教国家里,加尔文主义等于是宗派主义者的别名。有人甚至称犹太人和加尔文主义者是危害国家利益的,是对道德生活具有危险性的人;2、信仰告白派,是指公开宣告他们相信预定论教义的人。他们被贴上狭窄教义牺牲品得的标签,甚至称他们严重威胁了道德生活;3、浸信会和循道会中一部分人也使用“加尔文主义”这个称号;4、一个科学名称,哲学上,这是一个在约翰·加尔文影响之下所形成的思想体系,并且在生活的多个方面占据了主导地位。作为一个政治名称,加尔文主义代表了一种政治运动,追求在民主立宪制下的自由。
凯波尔侧重在第四个定义,他认为从严格的科学概念上定义的加尔文主义,这是一个已经在西欧、北美、南非发展形成的我们在生活中、思想上文具有其本身原则的独立的体系。加尔文主义的范畴应该比我们所想象的狭窄的信仰解释要宽广得多。
凯波尔认为加尔文主义形成了第四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体系:加尔文主义立足于其特有的信仰形式。正是出于这种信仰的良心,加尔文主义发展了其特有的神学,其特有的教会秩序与制度,并且也发展起了政治与社会生活、道德观念、自然与恩典之间的关系,发展起了基督教与世界的关系,教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以及与艺术、与科学的关系。在这些诸多的关系中,只要这些发展是自动自发的,是出自于加尔文主义最深刻的生命原则,加尔文主义就永远是那完全相同的加尔文主义。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加尔文主义屹立于人类其他三个庞大复杂的生活系统之列。它们分别是:外邦多神论主义伊斯兰教和罗马天主教。因此我们将人类归纳成为四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凯波尔论预定论:预定论是自由的根基】凯波尔首先以加尔文主义的预定论入手,带来人在预定论教义中的超验自由性。凯波尔指出:预定论不是为了把人分开,也不是出于人的骄傲,而是为了保障我们内在的自我与永生上帝从永远到永远的交流。
凯波尔进而指出,加尔文主义的崇高概念是:上帝虽高于一切被造之物,但却以圣灵与人直接交流。这也是加尔文主义预定论的核心所在。人与上帝的交流完全出于上帝在永恒里的美好旨意,因此恩典只有直接来自上帝。我们存在的每时每刻,我们的属灵生命完全依赖于上帝自己。“荣耀单单归于上帝”不是出发点而是结果。
紧接着,凯波尔论述加尔文主义思想体系在下列所有人类生活中的三个基本关系上存在的原则:①、我们与上帝的关系;②、我们与人的关系;③、我们与世界的关系。
①、我们与上帝的关系
从我们与神的关系这一角度分析,凯波尔认为加尔文对宗教改革产生的影响比路德更为深刻:当我们问谁对宗教改革的原则有着最深刻的见解,在最广泛的范围内,最全面地将这些原则付诸实践时,历史就会指向日内瓦的思想家而不是维滕堡的英雄。路德和加尔文都竭力要找到与上帝的直接交流。路德从主观的、人类的一边开始,而加尔文则是从客观的宇宙的一边开始;路德的出发点是教会概念上称义的信心,而加尔文的出发点则宽广得多,他的出发点是上帝的全能在宇宙里的统一原则这样,自然的结果是,路德仍然将教会看作是站在信徒和上帝之间的代表,是具有权威的教师;而加尔文则是在信徒们本身之中寻找教会的第一人。因此对凯波尔而言,在加尔文的思想体系里,与上帝的关系主导着每一个生活系统。因着这种神圣的交流,人们在生活的每一个层面、每一个角落都因此而找到自己崇高而神圣的呼召,使他们从事的每一个职业都成为圣洁,每个人以自己的能力所及来荣耀上帝的名。
②、我们与人的关系
此外,在论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阐述,凯波尔认为加尔文为这种人际社群竖立了坚不可摧的尊贵认同:加尔文主义对生活的解释必定是民主的。它提倡各国的自由,致力于在政治上、社会上承认、尊重、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原因是每一个人都是按上帝的形象所造。
③、我们与世界的关系
在奠定加尔文主义思想中“人与神”、“人与人”的关系后,凯波尔继而总结“人与世界”关系:加尔文主义将自己放在上帝面前,不仅因着人按上帝的形象被造而尊重人,而且将世界视为神圣的创造。他旗帜鲜明地指出,救恩是上帝的特殊恩典,上帝也有一般恩典,维持、供应世上的一切生命,放缓对地的诅咒,限制世界的破坏。这就给了我们生活的自由发展的空间,让我们在生活中荣耀他的名。
(二)加尔文主义与宗教
【凯波尔的宗教论:上帝荣耀的中心性】凯波尔敏锐地对比了以人本主义的宗教和以神为荣耀的宗教,他指出加尔文主义在这一贡献上是卓越的:我们的格言必须是“先求上帝的国”然后再想到自己的需要我们首先承认的就是三位一体真神的绝对全权,因为万有都是被他所造,借着他所造,也是为他而造。因此,我们的祷告就是所有宗教生活的最深的表现。这就是加尔文主义坚持的根本性的宗教概念,再也没有人找到过比此概念更高的概念。
当然,凯波尔认为加尔文并不否认宗教的主观性层面:它并不否认宗教具有他人的、主观的一面;它也不反对说当我们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在需要提升属灵热情的时候,宗教可以被我们的意向所推动、所鼓舞并得以加强但加尔文主义坚持认为,出于上述这些原因的这种人为追求,在宗教的本质与目的上,是一种顺序上的颠倒。并且加尔文主义者认为,宗教当然也为人带来祝福,但它却不是为了人而存在。
在宗教问题上,凯波尔再度重申加尔文对神人之间中介性关系的立论:在此点上,也是加尔文并且唯独加尔文完全认清纯洁的属灵信仰的概念。他确信,宗教信仰是上帝与人心之间的直接交流,绝不应包括被造之人的中介。
凯波尔强调加尔文为神与人之间厘清了“中介”障碍,从而促使宗教的纯粹性: 假如宗教的要求是每一个人必须将荣耀归给上帝,无人可以在上帝的面前来代替他人,那么每一个人就必须自己来到上帝面前,于是宗教也就只能在信徒皆祭司的概念上达到其目的……唯有以加尔文主义为立场的教会中,我们才找得到属灵上的独立性,此独立性也使信徒若有必要,为了上帝的缘故,可以站出来反对自己教会里最强有力的人。唯有那些自己站在上帝面前不受干扰地享受与上帝沟通的人才能真正具有那荣耀的自由翅膀。
在厘清神与人之间中介的问题,凯波尔继而推导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就自然地引出第三个宗教信仰上的问题:信仰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呢,还是在最严格意义上,最全面、最彻底地征服整个人的?
凯波尔指出:加尔文主义证明宗教信仰的全面性与完全的实际应用。假如万事万物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上帝,那么它们就当然应该将荣耀归给上帝。天上的日、月、星辰,空中的飞鸟,周固围的整个大自然和所有的生命,以及在这一切之上作祭司的人都必须向上帝负责。尽管被造之物的大部分因罪向着上帝的荣耀死了,那理想的要求并未改变,即:每个被造之物必须沉浸在宗教信仰的河流里,以信仰为祭献给全能之上帝。把信仰仅仅限于感觉与意志,对于加尔文主义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被造之物的祭司所受的膏油从头顶流到胡须一直流到他的长袍的底边。他的整个人,包括他的能力、他的力量必须被圣洁之情渗透,他又怎么能够将自己里面的理性良心,即:那从上帝自己那里来的,照耀他的亮光拒之门外呢?
【凯波尔思想:信仰的公共向度】凯波尔继而指出:加尔文主义认为,既然上帝已经为所有的生命预定了规律与法则,万有都当绝对顺服上帝、侍奉上帝。那种躲藏在密室里、局限在教会里的宗教为加尔文所憎恶。加尔文与诗篇的作者一起要求天、地,要求万国万民将荣耀归给上帝。上帝是无所不在的上帝,全能全权的上帝。宗教信仰要求人生活的每一个层面都必须赞美上帝,遵守上帝的法律。人手所做的一切都当被热情的、不停的祷告所渗透个人无论站在何处,无论做什么,从事何种行业,无论是种地还是经商,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或从事艺术或研究科学,他都永远站在上帝的面前,他都受雇于服侍上帝的工作,他都必须顺服他的上帝。在一切之上,他的最高目的就是荣耀上帝。
凯波尔继续说:宗教信仰关系到全人类。因为全人类都是上帝创造的,是他的奇妙创造之工的产物,也完全属于他。因此,全人类都当充满对上帝的敬畏,男女老少、卑贱、尊贵,不仅是那些已经开始进入他里面的,也包括那些还站在远处的,都不例外。因为上帝不仅创造了人类,不仅将他的特殊恩典赐给一群特殊的、蒙他拣选的人,也将他的普遍恩典赐给所有的人。有一点是肯定的,信仰的亮光和信仰的生活在教会里是最集中的,但此永恒之光也通过教会洞开的围墙和宽的窗口射向全世界。这是坐落在山上的城,人人都能从远处看到它。这是神圣的盐,渗透每一个方向,抑止所有的腐败。所有只关注同部影响的宗教都将其两重性来影响人们的生活,但真正的加尔文主义者从不丢弃宗教一致性的准则。来自上帝的同一个要求必须刻在所有人的生活里。因为只有这位上帝维持、保护了所有的生命,正如他创造了所有的生命一样。
【凯波尔论加尔文主义的保守主义变革】因此,真宗教也便有了一个清晰的属性——救赎性,意即人要享有圣灵的“重生”。凯波尔指出:上帝重生了我们,他重新点燃起我们心里那被罪所扑灭了的灯此重生的必然结果就是在我们的内心世界与外面的世界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此冲突越强烈,重生的原则就越渗入我们的良心。
谈论完宗教问题后,凯波尔继而开始论述“教会论”。在这一篇幅,凯波尔的教会论还是传统的教会论:①、加尔文主义认为教会的本质是一个属灵的有机组织,包括天上和地上,其中心和一切行为的起始点是在天上而不是在地上。凯波尔用《威斯敏斯特信条》的无形教会论为此佐证:无形的大公教会或普世教会由过去、现在和未来在教会的元首基督之下所召集的合而为一的全体选民构成;这教会是主的新妇、身体和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②、除了那无形的教会,意即凯波尔所谓的有机教会,此外还有有形的地上教会。在凯波尔看来,教会里只有蒙重生的、公开承认信仰的信徒根据《圣经》的命令,在信仰的结构下所形成的一个团体,以基督为王共同生活。这才是地上的教会,不是建筑物,不是严密的组织,也不是属灵的论资排辈。真正的、天上的教会必定会在地上反映出它自己。若非如此,你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个社团,而绝对不是教会。教会的本质就是基督的身体,蒙重生的人是肢体。因此,地上的教会只应由在基督里的人群所组成,他们在上帝面前低头,活在上帝的话里,遵守他的命令。为此,地上的教会必定要宣讲上帝的话,施洗与分领圣餐,执行教会纪律,凡事都面对上帝。基于此,凯波尔认为:这也就决定了教会的管理机制……教会的管理机制则是民主的,由此又符合逻辑地产生一个系统,任何教会无权凌驾于另一教会之上,所有的教会都是平等的,都属于一个身体,各教会之间联合的唯一途径是教会大会。
本段末,凯波尔论及到伦理问题。凯波尔体现出传统加尔文主义对律法的正面看法——律法构成了加尔文主义伦理的导向基础以及动力。
(三)加尔文主义与政治、社会、教会
【凯波尔的加尔文主义“新的一面”】凯波尔指出加尔文主义不仅仅只是一种救赎上的、教义上的运动。在凯波尔看来,加尔文主义的原则不是救赎概念上的因信称义,而是在最广的范畴里三位一体上帝对整个宇宙的全权掌管,包括每一层面、所有一切的范畴与国度,包括可见的和不可见的。这一全权管理可以归纳成涉及人类生活的以下三个方面:(1)上帝对国家拥有绝对的主权;(2)上帝对社会拥有绝对的主权;(3)上帝对教会拥有绝对的主权。
因此,在凯波尔看来,加尔文主义的重要观念是神对整个宇宙在各个领域的主权。这一神圣主权体现为人类的三重主权,即国家、社会和教会。
(1)政治方面
凯波尔指出,加尔文主义出于对罪的深刻认识,告诉了我们国家、政府的本来面目,教导了我们两件事:首先,我们应当心存感恩地从上帝手里接受国家与政权,这是今天不可或缺的。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十分警惕,因为政府的权力里潜伏着对我们个人自由的威胁。
因此,当人性在罪中堕落,各处的人们各自为王,当罪在这些国家盛行,将人搞得四分五裂,当罪显出各种的羞耻与不义的时候,上帝的荣耀就要求这些恐怖之事受到阻止,混乱得到控制,秩序得以肤复,就会有一股强制性的力量出现,使得人类社会成为可能。
(2)社会方面
凯波尔指出:从加尔文主义的观点来说,家庭、贸易、科学、艺术等等都属于社会的范畴,它们的存在不必依赖国家,它们也不必从国家的权威之下为自己设立法则、规矩,它们顺服的是自己心里的最高权威,那是因着上帝的恩典在他们心里掌权的权威,正如国家也有比它自己更高的权威一样。
这里包含了国家与社会两者之间的对立,我们没有把社会看成是一个不同组织的聚合体,而认为社会是由各个有机部分所组成。我们尊重每一个有机部分的独立性和特殊性。
【有限政府】凯波尔形容到:今天的“立法政府”更强调上述两者之间的关系。在这场斗争中,加尔文主义第一个站了出来,既尊重上帝所设立的政权,又强调上帝在社会各个层面里根据创世时的预定旨意所植下的主权。这两者之间必须有一个规则来调整相互关系,这种调整不能靠执政者,而要靠法律,这就是加尔文主义极力强调的。因此,可以说是加尔文主义从其根本的原则出发,创立了宪法。
基于此价值观,凯波尔认为每一个领域里都有自己的权威:①在社会中有个人的天赋、能力;②在集体的概念上有大学、协会等等;③在家庭和婚姻里;④在人们生活的社区里。在这四个范畴里,政府不可将它的法规强加上去,政府必须尊重生活本身内在的规律。正如上帝以他所选择的政权来行使他在国家范畴内的主权一样,他也以他选择的专家来掌管这些领域。
因此,凯波尔指出说:把家庭的权力拱手交给政府的人民,或把科学的权威让给政府的大学在上帝面前与一个抢夺国家权威的民族同样有罪。所以说,为自由而斗争不仅是允许的,而且是每一个人在自己所在位置上的义务这不是像法国大革命那样把上帝扔在一边,把人放到全能者的宝座上去,而是叫所有的人,包括政府在内,在至高上帝的权威面前谦卑地低下头来。
(3)教会方面
凯波尔曾有这么一番誓言:“一个自由国家里的自由教会。”
(四)加尔文主义与科学
凯波尔从以下四点阐述这一议题
①加尔文主义鼓励、促进了对科学的热爱。
正是加尔文主义所相信的,上帝对万事的预定才确保我们对科学的热爱呢?科学,从更高的意义上说,就是要寻找一个对宇宙的统一认知概念。假如你想要理解这点,你必须从预定论再进一步地来看上帝的旨意。这绝非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正相反,你必须这么做。相信预定论不是别的,就是从上帝的预旨来看你个人的生活,或者你也可以这样来看,即:人所表现出来的英雄主义正是全能上帝的预定旨意在你自己存在中的实现。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仅仅是口头上承认一声而已,而是以今生实际生活中的行为和以对来生的盼望来证明我们所信的。这是我们对上帝旨意的统一性、上帝运作的确定性所表示的信念上坚定不移的、诚实的证明。
②加尔文主义恢复了科学应有的位置。
凯波尔强烈谴责二元论的重生观,并指出其谬误之处:二元论的重生概念造成了自然生命与恩典生命之间的断裂,此概念已经造成过分强调天上的事而忽略了我们对上帝创造的世界所应有的重视:因为只爱永恒的东西,而忽视了人在地上生活的责任;因为只考虑灵魂而不顾对身体的照顾。这种一边倒的、不和谐的倾向导致了各种偏差,例如,只对基督进行神秘敬拜,或者只对创造天地的全能父上帝敬拜等等。在此观念的影响下,基督只被视为救主,而他的人性一方面则被忽视了。
凯波尔指出救恩的宇宙性层面:先知在《圣经》中对将来的预言说明,将来并不仅仅只有得救灵魂的存在,而是整个宇宙的重新恢复,在新大新地里到处都有上帝的同在。福音的这种全面的、广泛的宇宙的意义也被加尔文所理解,并且这不是一种逻辑论证的结果。这种理解来自加尔文对上帝无上权威与伟大崇高的深刻体会,这也是塑造加尔文一生的原因。
凯波尔指出,否认现实意义并不符合加尔文主义的思想:加尔文主义摈弃了那种轻看这个世界,忽视今世的、不具不有很高价值的所有被造之物的观点。这种对世上生活的重视绝不是以牺牲永恒事物为代价的,因为被造界是上帝的亲手之工,它们具有启示上帝特征的价值。
【凯波尔的“普遍启示”论】继而,凯波尔开始论述关键大神学概念:普遍恩典。他指出:加尔文主义的立场是,一方面对罪有一个最深刻的认识,另一方面认为堕落之人的好行为是因为上帝的普遍恩典。按照《圣经》对罪的定义,加尔文主义认为假如罪不受控制地任其泛滥,那么就一定会造成整个人类生活的完全堕落、败坏,就像大洪水之前一样。但是上帝对罪进行抑制,使他的亲手之工不至于完全毁灭,因为那是罪任意泛滥的必然结果。上帝以他的普遍思典介人个人的生活、介入人类整体的生活,也介入自然的运作。然而,此恩典并不根除罪,也与救赎和永生无关而是起到控制罪的作用,就如人类以智慧来控制动物的野性一样……上帝的普遍恩典也是用类似的方法来限制人里面罪的运作,一方面击败罪的能力,一方面驯服人里面的邪恶之灵。此外,上帝也驯化一个民族或一个家庭。普遍恩典可以使一个未蒙重生之人的言行既可爱又充满活力,很吸引人……
凯波尔继而将普遍恩典的教义延伸到教会论的层面上:我们也感谢他将隐藏在人身上的聪明智慧开发出来,渐渐地使人类的历史得以发展,并且以同样的恩典使他的教会在世上也有立足之地……这种教义可以使基督徒对生活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态度,在他们的眼里,不仅是教会,而是整个世界都属于上帝,两者都是这位超然设计师与掌管者的杰作,因而都值得人去学习、研究……一位寻求上帝的加尔文主义者一刻也不会让自己只限于神学思考之中,把其他学科视为低等的、只属于不信之人的东西。相反,他会把自己所从事的一切都视为上帝的工作,并从中来认识上帝;他清楚地知道并全力以赴去做他所从事的工作,无论是教会内的,还是世界上的;在大自然的奇妙之中,在人类的勤劳生产之中和在人类社会与历史之中,他对上帝的创造和上帝的普遍恩典都同样爱慕。你可以看得出来,此普遍恩典的教义不仅一下子除去了那种把世俗生活视为卑贱的禁令,也防止了另一种专爱从事一般科学研究的极端倾向。
③加尔文主义使科学从不自然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科学研究的大学机构得到解禁,首先在于教会机制得到更新,凯波尔指出:加尔文主义废除了教会本身的等级制度,在基督的唯一权威之下,教会形成了由长老、执事集体领导的民主管理机制。教会作为大学的属灵统治者,这一现象也就不复存在。
④加尔文主义是如何寻找并找到不可避免的科学冲突之答案的。
凯波尔指出: 科学的解放必然导致各种不同原则的冲突,唯有加尔文主义为此冲突找到了答案,这里所说的冲突是指自由的调查、研究所导致观念上的冲突。各人对生活、对世界有不同的观念,这也是不同学派或不同思潮的结果……相互冲突的不是信仰与科学,而是两种科学体系或者说是两种科学论述,两者都有各自的信仰。发生冲突的双方也不是科学与神学,而是科学的两种绝对形式,双方都认为自己对人类的认知起主导作用,双方都以对超然个体的概念为自己一方世界观的起始点。泛神论主义、自然神论和整个现代神学都归属于正常状态论的大旗之下。
(五)加尔文主义与艺术
凯波尔分析指出:
艺术问题思辨:当我们理解了艺术不是一种点缀,不是生活中的娱乐,而是我们存在状态中的一种最严肃的力量之后,我们就知道艺术上的不同表达形式和主要的变化与我们整个生活的主要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整个人类存在中的这些变化是由我们与上帝之间的关系决定的。如此,假如我们把艺术想象成是自生自养的,是与整个人类的生命都源自于上帝这个事实没有关系的话,那么这难道不是贬低了艺术、小瞧了艺术吗?
加尔文主义的艺术动力: 加尔文主义的原动力在于将所有的人和他们的生活展现在上帝的审判台前。对于这样的一个生活体系,你怎么可以期望她会在像艺术这样伟大、重要的领域里到上帝之外去寻找动力、热情和激励呢?
加尔文主义的艺术神学:上帝的全权和我们按他的形象被造这个事实必然会使人高瞻远瞩地得出对艺术之源头、属性和功能的解释。这不但为加尔文所采用,也可以被我们自己的艺术直觉所证明。除了上帝以外,声音的世界、形体的世界、色彩的世界和诗情画意都不可能有任何其他来源。作为上帝形象的领受者,能够感知、能够艺术地再现、能够享受这个美丽的世界,的确是我们人的特权。
艺术与普遍恩典: 艺术是一种自然禀赋,因而属于普遍恩典,与罪的问题无关。因此,艺术可以激发信的人和不信的人,基督教国家或外邦社会。这完全取决于上帝的全权,随他的美意而赐。这不仅适用于艺术,也适用于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
加尔文论艺术:加尔文没有将艺术、科学和宗教信仰疏离开来、孤立起来,正相反,他所盼望的就是这三股至关重要的力量渗透全人类的生活。科学必须不停地向前发展直到完全弄清楚整个宇宙物质世界;基督教信仰必须渗透影响人类生活的每一个层面;同样艺术也绝不能忽略人类生活的任何一个方面,包括信仰在内。
小结:
凯波尔的“新”加尔文主义。对凯波尔而言:加尔文主义并非只停留在教会事务上,而是扩展为一个生活体系;不仅仅倾全力建立一套教义,并且创造出一个世界观。它不但在过去,在今天也仍然能够适应人类发展的每一个阶段、人类生活的每一层面的需要。它将把我们的基督教信仰提升到一个最壮丽的属灵境界;它创立了一整套教会秩序,这套教会秩序成为联邦制政体的胚胎;它已经被证明是科学的守护天使;它解放了艺术,促成了欧洲和美国的立宪体制;它鼓励、刺激了工业、农业、商业和航海业;它在人们的家庭生活、家庭关系上刻下了鲜明的基督教之印;它以自己的纯洁道德标准提升了社会道德;它以其各方面的影响力在教会、政府、社会和家庭里形成了一个根本性的哲学理念,这种理念完全出于加尔文主义的主导原则。
(六)加尔文主义与未来
【凯波尔对世界乐观的进取态度】凯波尔的呼吁:
我向你们所讲述的加尔文主义的历史,并不是局限在教会层面上一个狭窄的小圈子里,而是一个在全世界都有重要意义的现象。因此,我所盼望的可以总结为下述四点:第一,加尔文主义不应在其现存地区继续受到忽略,而应在其影响力所及地区得以强化。第二,加尔文主主义应再次被列为研究对象,使外部世界的人们能够了解。第三,加尔文主义的原则应当再次发展,与我们时代的需求保持一致,并且不断应用于各个生活领域。第四,那些声称仍然遵循加尔文主义的教会,不应再耻于承认自己的信条。
加尔文主义不应在其现存地区继续受到忽略,而应在其历史影响力所及地区得以强化。如果要详尽甚至带有一定完满性来指出,“加尔文主义在任何一个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痕迹,无论是在社会和政治生活,还是科学和美学生活之中都是如此”。
(七)摘录反思
对凯波尔新加尔文主义思想,还需要继续探究他在另外著作中的言论。整体而言,值得关注的有以下几方面的色彩:
(1)凯波尔的教会论。
参照加尔文《基督教要义》对教会的经典定义:“基督的启示帮助我们看见真教会的面貌。我们在哪里看见传讲和听从神纯正的道,根据基督的吩咐施行圣礼,我们就不可怀疑,那正是神的教会。”(《要义》,4. 1. 9)
(2)凯波尔如何论教会的主要任务。
(3)凯波尔对文化和救赎文化之可能性的乐观态度如何。
结语
凯波尔如此阐述他一生的使命:
只有一个意愿主导着我的生命
只有一种动力驱策着我的灵魂和意志
那就是
不管这世界如何抗拒
我都要在家庭,在国家,在学校
重建神圣洁的律法
好使国家蒙福
将神的话和宇宙万物所见证的神圣律例
清晰地刻印在这个国家中
使她再次屈膝在神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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