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最后一年,是昏昏暗暗的,情绪不稳的一年。自己在美国的小公寓里,不爱见人,不看手机,只想完成日常上课考试作业的任务,然后沉浸在只有陌生人的虚拟世界里。
之后回忆起来,那段日子是却像是离自己灵魂最近的时候。所以人果然是向死而生吗,离死亡结束黑暗越近,才越能感知到自己活着。
就像我以前写的日记和备忘,有一种意识流魔幻的观感,而不像现在一样写那些理智有序的流水账。
仅此回顾。
我的朋友之qsc——
我想起你,在一条葱绿的路上。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样的树和草,因为头脑浑噩,眼光浑浊,只有身体在机械性地行进。只记得绿色夹道,穿出树荫的阳光刺眼。我过桥,爬坡,调整着呼吸。疲惫让人除了呼吸其他全都记不起,有人擦肩过去,也懒得注意,只仿佛天地间只我一人而已。直到一个人挡在我身前,有意识地堵住我行进的路线,我才如梦方醒地抬起头。
哦,原来是你。
我笑了起来,好像不累了一样。你问我去哪,我说去山上,GDP。你说,啥GDP?我愣了一下,然后狂笑,说,哦不是,那个楼叫啥来着,GBP!我说错了。你狂笑,说,屁,那个楼叫GPB,你有毒吧?然后我哈哈哈哈哈哈,恍然大悟。
原来是刚刚经济econometrics的课一直在讲什么GDP怎么怎么变化,什么影响了它的变化, 说的我一脑门子浆糊并享受其中,已然搞混了山上那栋教学楼的名字。
然后你和我扯起来闲事,零零碎碎,加点诉苦,加点情绪,加点玩笑,再日常讽刺一下群里的朋友。时间就过得很快,可当时都不觉得。我只记得笑啊闹啊,在一个温和的午后,阳光照不到的树下,周围是灌木啊溪流啊,还有草坪围起来的老式教学楼。记忆里像是从远处,看到这画面中有两个背着书包的女孩,沉浸在不知所云的琐碎闲谈里,不亦乐乎。她们眯着眼睛,咧着嘴,仰头弯腰地狂笑,像两个傻子。
然后突然之间,像是风云突变,这么一副动态但却恬静的画面骤然变色,气氛诡异。像是恍然想起来什么的两个人匆匆道别,咧着的嘴都来不及复原。便急急分道扬镳,由着脸上的肌肉慢慢将嘴巴恢复成原本的丧气模样,然后继续呼哧带喘,头脑也恢复麻木。
最后果然,下一节课都迟到了。讲题的Section向来是少听了一道题就像少听了一节课。心情瞬间恢复死寂的常态。然后继续正常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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