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吴大真电影创作系列分享之九:《鹤归——关于孝》,2008年

吴大真电影创作系列分享之九:《鹤归——关于孝》,2008年

作者: 吴大真 | 来源:发表于2018-12-15 12:09 被阅读7次

今天分享的是2008年创作的作品,并于2009年参加了华语青年影像论坛北京电影计划以及2009年台湾金马奖(但是金马奖因为我用不同姓名报了不同的剧本,所以被取消了入选资格;不过一年半后,一部类型相当接近且斩获大奖的台湾电影《父后七日》却面世了。)

故事大纲:

        大学食堂排队打饭的人群里,而立之年的故伦显得郁郁寡欢。轮到他时,因为忘了带零钱而耽误了好一会功夫,引起凭校园卡就餐的学生们不满,说了一些奚落的话;故伦没有回击,他摆出处变不惊的态度独自用餐。

        故伦接到一个女孩子约去唱歌的电话。这个女孩子对他抱有好感,但是故伦对她却没有感觉。

  晚上,许多人凑到一起。他们都是上海本地人,衣食无忧,玩得很high。故伦不会唱歌,闷着头喝了很多酒。那个女孩子模仿王菲演唱《但愿人长久》,惟妙惟肖,还让故伦跟着她一起唱。

   

        隔日,他带着新作品与出版社秦编辑见面。故伦热爱文学,希望写作能够成为自己的职业,虽然努力了很多年,但是发表的文章却寥寥无几。秦编辑对他比较欣赏,之前还自掏腰包预先支付了他新作品的稿酬,帮他渡过经济上的难关,但是秦编辑对他这次带来的作品不很看好。故伦提到自己正在筹划写一本名叫《鹤归》的小说,内容关于父子两代人和传统文化;秦编辑对这个主题比较感兴趣,和他约在平安夜那天看故事梗概。

        故伦的家在北方某省会城市,他自幼丧母,只身漂泊在上海已经6年,家中老父罹患癌症,由故伦后母和哥嫂照顾。后母和父亲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在念大学了。故伦没有能力为家庭分担经济压力,甚至不能为病榻上的父亲送去欢笑。

   

        某夜,父亲托梦给他,谈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第二天,故伦致电家里,如往常一样,故伦不知道除了问候还能对父亲说些什么,只得顺便问着自己的二代身份证是否已换好。父亲告诉他接到通知因为原材料断档,新身份证还要过一些时候才能办,一当换好就让后母给他寄来;这番通话草草结束。

  父亲衰弱的声音令故伦内心难以平静,他找出了好几盒DV带,里面是自己拍的家庭录像;在录像中,有一家人吃团圆饭,有父亲戴着老花镜读报,有全家去逛街,还有他和父亲发生的严重争吵——那都是在几年之前。

  夜半,故伦依旧无法入睡,一向坚强的父亲亲口对他说自己时日无多。故伦哭泣起来,他打电话吵醒哥哥,痛哭流涕地诉说自己的无能和不孝。

  故伦把父亲病危的消息告诉了老家的亲友,亲友们纷纷致电或者前往探视父亲,这引起父亲的极大不满,他非常固执,不愿意让亲人了解自己真实的情况。

  亲友们希望了解一旦父亲过世,他的财产如何分配,故伦给父亲写了一封信,介绍自己的现状,述说自己的懊恼心情,委婉谈到自己希望能够通过个人努力来立足社会,不愿参与财产分配;他对亲友们也这么说了。

  故伦想回家照顾父亲,然而父亲和哥哥都要他年前再回来,顺便一起过春节。

   

  西方的圣诞节即将到来,到处都是欢庆圣诞的气氛。故伦对这个宗教节日没有兴趣,他受父亲的影响,从小就喜欢国学。

  平安夜的下午,大学校园里点缀了许多装饰物,操场外还搭起演出台,将有一些快男和超女要来献演;许多学生聚集着,情侣们出双入对,甜甜蜜蜜;整个氛围让孤独的故伦感到自己很可耻。他带着写好的《鹤归》故事梗概,正穿过校园搭公车去见秦编辑。

  就在他路过操场,经过喧闹的人群时,突然接到了哥哥的电话,电话中哥哥告诉他父亲病情突然恶化,已送到医院抢救,要故伦马上回家。在周围欢度圣诞的氛围里,这个噩耗令故伦百感交集。

  虽然事出有因,但故伦也不愿意对秦编辑爽约。就在他们见面时,故伦的电话又响了,哥哥先是镇定地叫着他的小名,继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哭泣起来——父亲已经辞世!

  故伦顿时呆住了,但是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秦编辑,他希望自己能够坚强。

  按照家乡风俗,亡者必须在第三日送葬,他务必在此之前赶回家里。可是现在没有身份证去购买机票,如果坐火车,必须当天就出发。

  这一天就在紧张曲折中渡过,幸运的是故伦买到了火车票,他还去买了体面的西装(因为父亲最喜欢穿体面的西装),处理了一些最近要解决的事务。

 

在忙乱的奔波里,故伦不时记忆起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名桥梁工程师,由于出身不好,父亲和同为校友同样出身不好的母亲大学毕业后志愿去了大西北参加工作。父亲为人非常正派,深具传统知识分子的气质和风度,心怀忧国忧民的抱负。在这一点上,故伦深受父亲的影响。

  年轻时这对伉俪意气风发,有才有貌,为人们所艳羡。但是文革期间,父亲因为家庭问题受到牵连,有过6年的牢狱之灾,其后也终不得志,更在妻子逝世后染上了酗酒的陋习,甚至变得爱财如命。

  从前在家里时,喜好文艺的故伦常常与父亲发生争执。父亲对两个儿子都有点小小的成见,尤其是生故伦时母亲落下了后遗症,未几年就故去,父亲对故伦更加不看好,而异常疼爱半百才有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对于现在还算年轻的妻子,父亲也有很多隐衷难以对外人诉说。

        故伦终于在葬礼前一天赶了回去。家属楼下搭建了灵堂,来慰灵的人都是父亲和哥哥的朋友或同事,后母的亲戚也来了,甚至妹妹也有同学来,唯独故伦是孤家寡人。半夜,前来吊唁的朋友们在别处喝酒聊天,披麻戴孝独自值守的故伦恍惚中看到了父亲的亡灵。

   

      追悼会上,故伦面对水晶棺中的父亲却无法流泪,人们对这个逆子更加没有好感。然而当大家在休息厅等候,故伦独自去领取父亲的骨灰盒时,他却一下子哭成泪人。

  故伦坚持要送父母的骨灰回老家合葬,后母没有意见,哥嫂则极力反对。

  故伦找到了许多父母的照片做纪念。父亲收集的报纸都是关乎于国家大事的,上面还留有父亲用笔在新当选的国家领导人年龄和籍贯下画出的红线。而前不久给父亲写的那封信,故伦也放进自己的行囊。他还不经意发现了父亲收藏着自己初恋女友的照片,记得有次这位女友打电话到家里,父亲接的电话,他很开心儿子有了心上人。哥哥告诉故伦,父亲一直对他至今未婚感到担心,并为他今后的婚事做了周密筹划。

        利用丧假,哥嫂全家和故伦一同回老家向亲友报告父亲的事。因为父亲常常在亲友处发他的牢骚,故伦已经10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个性怪异的他不知道该和亲友们说说笑笑,还是遵循传统重孝加身,由此他和亲友们的关系也处理不好。

  故伦选择了逃避,他独自开着亲友的车,四处寻找适合的墓地,期间,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忆父亲前后两次来上海看他时两个人独处的时光,他们经常去附近的公园和苏州河散步,那时候他们就象忘年之友,同样固执的父子相处得平和温情。

  故伦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家了,父母已逝,后母与妹妹与他形同路人,哥哥一个人养着三口之家,亲戚们对故伦印象不好,工作没有着落,作家之路尚需时日;三十而立的他只能孤独面对整个世界——难道这不是他从小的愿望吗?以目前的状况达成愿望,真是莫大可悲的宿命。

  春节将至,故伦却执意要回上海,亲友及哥嫂无奈,只得与他道别。故伦买了船票,希望再次回味冲前的记忆。雨夜,哥哥开车把他送到码头,唠叨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他照顾好自己,早日成家。

  船经三峡时,曾经熟悉的船夫谣响彻耳畔,故伦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随着父母双亲回到老家,欢欢喜喜探望爷爷奶奶的情景,故伦不由泪流满面。

  故伦在顶层甲板上摆放了父母的合影,面朝北方叩首,他点着《鹤归》的手稿,祈祷父母的灵魂早日回到故乡……

(完)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吴大真电影创作系列分享之九:《鹤归——关于孝》,2008年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zvtahq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