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关于辈分的记载 一直能上溯到孔夫子的《论语》《礼记》。在中国无论王侯将相还是普通贫民百姓,都有自己的辈分。只是发展到现代,人们对辈分中那种严肃的身份认同感淡化了许多,相反多出了一些调侃和诙谐的意味。不仅是在文学作品当中,我们身边也经常因为辈分问题 闹出尴尬的笑话。
去年春节回老家,新年伊始 一通敲锣打鼓的热闹之后 免不了要提着礼品四处走亲访友。那天下午,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坐着一炕的亲戚。我刚从镇子里买菜回来,放下东西 赶忙到堂屋里嘘寒问暖、添茶倒水。都是几年也不常来一次的远房亲戚,还有些过门一年半载的新媳妇 我压根都没见过。看到年龄稍大的,我边倒热水 边张口叫“阿姨”我妈听到了,在一边小声的提醒“这是你姐” 明明看起来比我妈年纪还大,为啥偏偏叫姐。 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其实心里尴尬了好几秒。
我又倒了杯开水,递给一旁年龄稍轻的那个“姐,喝水 ” 我妈又嘀咕“那是你小姨”“啊?”我抬起头,满炕的亲戚都堆着笑,空气一时间都凝滞了。接下来,为了不出错。我只能含糊其辞,推一推果盘 递一递花生瓜子,或者干脆傻兮兮的干笑两声。终于挨个打完了招呼,我连忙去厨房帮忙收拾碗筷。
鲁迅在他自传式的散文《社戏》中,也写过这么一段调侃辈分的话“在小村里,一家的客,几乎也就是公共的。我们年纪都相仿,但论起行辈来,却至少是叔子,有几个还是太公,因为他们合村都同姓,是本家。然而我们是朋友,即使偶尔吵闹起来,打了太公,也决没有一个会想出“犯上”这两个字来” 原本严肃的辈分,在这些小伙伴之间忽然变得好玩起来 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似乎却比爷爷还要资历更老。 而且这个太公不长胡子,兴许还会尿裤子呢。
丁玲在《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这本书中也写过这么一段话:“ 赵得禄 年纪也不过三十多一点,可是辈份大,人都管叫爷爷”在我老家这一辈上,也有同龄的朋友该管我叫“爷爷”不过都是我们这帮年轻后生,在酒桌上的玩笑话。有时候打牌输了赖酒,或是有人故意摆架子、找借口不喝酒。那个坐东的朋友,就会端起酒杯劝酒 “来,我今天叫你一声爷 你就喝了吧” 这给足了面子的一杯敬酒,把人架在道德的台子上下不来 实在叫人不得不喝了。但日常生活里,年龄相仿的两个人,即使是亲戚关系 是绝少有按辈分称呼的。这倒破除了许多尴尬,也让同龄人在心理上找到了一些微妙的平衡和平等。
不过,在我们身边这种好玩又略尴尬的辈分戏码 还在不断的上演。有时候出门,在小区里碰到邻居大姐带孩子 上前打招呼,大姐让孩子叫我们“哥哥、姐姐”只能笑着不答应,摸摸孩子后脑勺。事后回味 心里不是滋味,似乎她是在故意占我们便宜。如果她让孩子叫“叔叔、阿姨”对我们这些小年轻而言,好像也不那么合适。倒让我们自己调侃“嗨,老了 刚过二十就成叔叔阿姨了”
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国度,常常因为文化的传承和过渡,闹出经典、闹出革命。那些古旧的传统和新兴的文化之间的碰撞、交融和落差,一时间会让我们感到无所适从。不过也正因为它深厚的文化渊源,给我们今天的生活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乐趣。
—— 3月21日 初稿
好玩的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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