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拿着一把左轮手枪抵在男人后背上,那个男人一直像虫子一样蠕动。
给我老实点!郑乾吼起来,使劲戳男人的后背,几乎把枪口塞进他的肉里。
男人老实了一阵。
下一步该怎么办,老三瞪着眼睛,看看郑乾,又看看老大。他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球爆图着,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我tmd怎么知道,老大沉默了一阵,把手捂住脸,使劲揉搓,像用一把砂纸磨墙,他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中闪着莫名的光。
郑乾一只手捏着男人的肩膀,这个硕大的大厅,忽然觉得无比空旷,虽然只有他们四个人,两道窗帘敞开着一片缝隙,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看着郑乾,扎着他的脸,胳臂,后背,郑乾浑身不自在。
给我老实点,郑乾又大吼起来。
男人身子像筛糠一样,这让他想起过年时候,拿着杀猪刀站在猪前面的场景,而那个那人好像不自觉得抖得更厉害了,郑乾越发使劲地顶在男人后背,男人更加别扭地扭动起来。
都tm闭嘴,安静一点。
让我们想想,再想想。
老大恢复一点神色,但是脸上仍然抑制不住的紧张,郑乾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大,他们的脸为什么扭曲起来,觉得这个世界在转,头顶的灯,沙发桌子和椅子,到跳跃起来,张着大口,随时要把他吞没。
起来起来,到那边去,别动别动!
男人变成了大肉虫子,他的后背滑腻无比,更恶心地是,他还在蠕动,可怕的,恶心的,令人作呕的家伙。
郑乾的手枪刺到了他的肉里,反射出噗呲的一声闷响,殷红的鲜血从男人的后背渗出来,然后就变成了咕咕的泉水,在地面上流淌,他软塌塌地向前倒下去,抽搐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郑乾的世界都安静下来,沙发桌子头顶的灯都安静着,老大老三看着他,郑乾只是自顾自地擦着手枪,枪口上粘着暗红的血迹,还有温热的温度。
他打开弹夹,安静地从背包里找子弹,只摸到一颗,又从内兜里翻,抓出来一把,郑乾一颗一颗把子弹塞进左轮里,一颗两颗三颗,还剩下一颗,那颗子弹硕大无比,他塞到了口袋里。
郑乾默默地走到窗口,把窗帘向中间拉,他看到外面的水泥马路还有昏黄的路灯,他仔细整理窗帘的缝隙,直到两边的厚布完全重叠在一起,没有任何瑕疵。
他转过头,看着老大和老三,他们都不说话,就连针掉到地上也能发出脆响。
跑吧,玩球了。
三个兄弟分道扬镳了,一个往北,一个往南。郑乾还呆在这个城市。
全城都已经戒严,街上满是警察,还有红蓝色的警灯,郑乾拉低帽子,匆匆地走在街道上,在警察身边穿行。
他躲到一个充满灰土的小区里,羊场小道四通八达,周围的人都穿着灰布衣服,地上满是煤渣和灰色粉末,四层小楼随意地矗立着,同样是灰黑色。
郑乾从小道中出来,发现自己置身在更加宽广的路面,这里太空旷了,他眩晕地难受,又折返回来,继续沿着另一条下路在灰色的小区蜿蜒穿行,他竟然没有一丝恐慌,心里安静地就像没有心跳一样,只有外面的世界,来来回回奔走的警察,还有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穿梭在马路上的二八大杠,无比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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