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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ves Behar:为改变这个星球而设计

Yves Behar:为改变这个星球而设计

作者: 美之赵 | 来源:发表于2017-08-30 01:11 被阅读0次

    Yves Behar:为改变这个星球而设计

    Yves Behar并不是一个特别好聊天的对象。首先,他太忙了。每次给到记者的采访时间都短的可怜。其次,作为硅谷最成功的设计师之一,他的作品替他说出了大部分的理念与想法,面对重复的问题,没有人想回答。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眼中的设计已经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对人类的关注”,“人文理念”是他在聊到设计相关的话题时最常提到的词汇。如果你想听到具体的设计书单推荐,那你可能要失望了。Behar绝对不是一个“肤浅”的导师,他更像是一个“入错行”的人文学者。设计于他而言是生活,是生命的连续统一体,“就是不停写,不停画,不停想”。

    在行业外,Behar最有名的设计是可穿戴设备的先驱——Jawbone手环。作为Jawbone的创意总监,Behar带领的创意团队历经了Jawbone的辉煌与失落。抛开Jawbone公司的商业运作,在设计领域,Behar的贡献远远不止于引领了“运动手环”的设计。

    在行业内,Behar是硅谷极具话语权的设计师。从品牌形象设计:妮维雅小蓝瓶,PayPal,著名家居品牌Herman Miller的共享办公空间;到电子消费品设计:三星最新推出的Frame TV,与airbnb全球合作的August智能锁;再到智能家居领域:公寓套房ORI,Happiest Baby Snoo的智能摇篮。Behar都是这些杰出作品背后的主导者。在今年的CES上,Behar联手柯达推出了全新的超8(super 8)摄像机,这款影响了整个电影行业的产品在他的设计下将情怀与最先进的技术融合的异常完美。

    Behar的设计经常被贴上“技术狂”的标签,这不仅仅是因为设计中所运用到的先进技术,更是因为他对于“技术”的理解似乎与其他设计师不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产品所运用到的技术并不是产品本身全部的意义,技术为我们实现某种感受提供了方法和条件”,先进的技术不在于炫技、博眼球,如果不能为人所用,不能带来“窥见未来的使用感受”,在Behar这里,这样的技术毫无价值。“技术就像是布料,它可以被设计师裁剪成任何适合的形状。”这一点,在August智能锁的设计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款不需要实体钥匙的门锁带来的不仅是便捷,还有仿佛一脚踏进未来的感受。Behar近几年的工作在智能家居领域表现突出,可伸缩的公寓套房ORI让空间得到了最大的利用,但也不会像所谓小户型设计那样使用不便。对于智能家居,Behar有自己的看法:“从外观来看,新时代的智能家居不会和现在的家居形式有任何区别。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我认为技术的运行应该后台化,它不应当打扰人们原有的生活方式”。至于最新的三星Frame TV则是一款更像是艺术品的电视机,当你关掉它的时候,它就变成了墙上的一幅画。“现在的电子消费品公司期望电视越来越轻薄,但消费者的诉求其实是希望当我不用电视的时候,电视机可以被“藏起来”。所以我们就换了一个思路”。“换思路”,看上去简单的三个字儿实现起来却一点儿都不简单,Behar的秘诀是“站在用户的角度思考,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

    作为一个瑞士人,Behar身上几乎已经褪去了家乡的一切特征。就连最爱的运动也是加州人标配的冲浪和瑜伽。以至于在某次回到瑞士开会时,酒店大堂的经理迟迟不肯给他办理入住,理由是“他看上去像一个冒名顶替的瑞士人”。Behar对家乡瑞士洛桑几乎没有特别的留恋,“地方小,思维也会局限”,平静的生活状态让年轻的Behar觉得毫无挑战。70到80年代,想要找一个“有挑战,有革新,充满机会”的梦想之地,美国是不二的选择。从瑞士设计中心毕业之后,Behar毅然决然去了加州,在那里,他赶上了互联网的第一波热潮。彼时,硅谷的台式电脑制造商们正在寻求外观设计上的突破,工业设计师突然变成了最抢手的红人。Behar也随即进入了Lunar Design和Frog工作,在这样的行业大佬级别的设计公司中,Behar学到最多的是技术与工业设计的结合。用他自己的话说,1990年之前,他还不是一个技术的狂热爱好者。“我当时跟大家说,在未来,并不是所有东西都会是虚拟且触摸不到的,还是会有实体的可触碰的东西的。他们看我的样子和看到恐龙一样。”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就是这只“恐龙”改变了行业的规则,也在继续坚持着自己当时的看法。

    在从大设计公司出来之后,Behar开始想要不止做设计。他发现,即使在硅谷,当时的设计行业是被割裂的。“当时业内对设计事务所的定位像是一个孤岛,品牌设计、品牌战略、数字设计、工业设计等等都是割裂的”,这种割裂造成的后果仿佛一座即将坍塌的巴别塔,隔阂所造成的效率低下、沟通不畅势必导致行业进程的缓慢。“大约在十八十九年前,我想到了Fuseproject这个名字”,Behar希望能够把这些散落的碎片粘合起来,fuse(融合)起来。Fuseproject已经成立了十八年,合作伙伴遍布消费品、电子产品等各个领域。Behar更乐于把他们称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因为“我们不仅仅在做产品设计”。创业之初,为了降低成本,Behar曾经把办公室的一张桌子出租了一位外国记者,“所以我当过一段时间超凶的房东”,Behar说。目前为之,Fuseproject团队有80个人,分别来自20个不同的国家。其中,设计副总裁李勤毕业于广州美院,不同的文化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团队中融合的非常完美,“我们就是一个迷你联合国”,Behar笑着说到。

    即使是在硅谷,设计师的地位也依旧堪忧。Behar想要颠覆的不仅仅是业内关于设计的认知,更是想要颠覆业内对于设计师定位的认知。05年的时候,在亚特兰大可口可乐公司总部,面对着300位公司高管,Behar质问所有人:“如果Raymond Loewy今天还活着,你们敢聘请他吗?” Raymond Loewy,被称作工业设计之父,你现在看到的可口可乐所有设计,都来自于这位大师级设计师。让一个设计师全成参与一个产品的诞生过程,对于公司而言可能是一项有风险的决定。Behar认为,只有让设计师在过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并拥有实际的话语权,才能在最终得到真正让用户满意的产品。“硅谷只有1%的公司做到了这一点”,那至于剩下的99%?“随着时间,他们将无法与用户沟通,慢慢过时,然后死掉。”

    Fuseproject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它改变了设计师一贯的弱势地位,在这个看上去无比低调但实际坐满了大神的设计工作室里,没有客户敢和设计师要求“我要五彩斑斓的黑”。但作为工业设计师,平衡客户需求、用户需求以及视觉需求是必须要做的事儿,“我们一只脚站在客户那一方,一只脚站在用户那一方”,而平衡的秘诀在于“人与物之间的关系”,所有的设计都要“以人为本”。Behar说,“设计师最不应该害怕的就是想法受阻,需要推到重来”,每一次重头开始都是新想法迸发的一次机会。

    中国人习惯把50岁这个人生阶段称作“知天命”。Behar早已经明白“尽人事”的道理,设计与他而言已经变成了生活,“我基本上会不间断地去寻找灵感,随时把想法写下来”。这种时刻存在的创作激情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它已经变成了Behar情绪里的一部分。19岁那年,出乎家人意料地,Behar没有去上大学。而是跑去了瑞士一所小小的艺术学校,住在三人间的宿舍里和高中辍学的艺术家、中年的追梦者们一起学画画。这条看似并不光线的路确最终把他引向了巅峰。在追逐设计终极意义的路途中,Behar从来没有回头。无论在那个领域,总会有人在用尽全力推动历史的车轮。Yves Behar,算一个。

    对话实录

    F=Flipboard红板报

    Y=Yves Behar

    An experience-led approach to designing that put the human at the center.

    F:你觉得“好看”这一点在设计中有多重要?

    Y:设计不能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外观好看”,它必须具有自己独特的特点。

    F:在实际工作中,你是如何平衡产品外观的“好看”和它的“功能性”?

    Y:设计一定要以人为本,以用户的体验作为驱动产品设计的动力。“好看”对于产品是重要的,但绝对不是全部。对我而言,每一个产品都要去挖掘同时能满足视觉好看和功能好用的新想法,这是我觉得在工作中最有趣的环节。

    F:你很多的作品都运用到了最先进的科技,你觉得“设计”与“技术”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Y:我把“技术”看做是一个工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产品所运用到的技术并不是产品本身全部的意义,技术为我们实现某种感受提供了方法和条件。就比如说之前我们设计过的August智能锁,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用实体的钥匙就可以开门锁门时间非常奇妙的事儿。技术就像是布料,它可以被设计师裁剪成任何适合的形状。

    F:你许多的作品都极具“未来感”,你觉得这种“未来感”来自于何处?是产品的外观设计还是它所运用到的技术?

    Y:我们许多作品在问市之初都是前所未有的,就比如说第一款特别受欢迎的蓝牙音箱Jambox和第一款与Happiest Baby Snoo公司合作的智能摇篮。当这类全新的产品出现的时候,它们会带给用户全新的感受。通过使用这样的产品,人们窥见了未来的生活。当大家在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能心怀感恩,甚至觉得自己超酷炫的时候,我作为设计师的使命就达成了。

    Technology is like fabric, it can be cut and shaped into anything a designer can decide to make.

    F:你在智能家居、家居设计、品牌设计等等领域都有所涉足,哪一个是你最喜欢的?

    Y:其实一个优秀的设计是融合的,也只有将这些不同领域的不同特点完美地融合,产品才能够达到甚至超出人们所期望的体验。所以我没有最喜欢的领域,哪一个我都喜欢(笑)。将看似平凡的东西转化为让人惊艳的事物是我最喜欢做的事儿。

    F:这是从你实际的工作中得出的经验和结论吗?

    Y:对。比如说,我和PUMA合作设计鞋盒Clever Little Bag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到说它会成为经典。同样和三星合作设计三星Frame TV的时候也是一样,你可以说它是智能家居和工业设计的结合,仅仅是改变了传统电视机关闭之后的黑色屏幕,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全新且让人惊喜的体验。

    F:说到智能家居,你觉得智能家居领域之后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子的?

    Y:我相信技术将会变得更审慎,且大部分将会无形地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从外观来看,新时代的智能家居不会和现在的家居形式有任何区别。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我认为技术的运行应该后台化,它不应当打扰人们原有的生活方式,它需要无缝地融合在现有的生活中,这点也是设计师需要思考的问题。

    F:你自己觉得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个?

    Y:与Herman Miller合作的Sayl椅子吧。Sayl是一项可以一直不断演进的产品,同时它也给整个产业带来了革命性的革新。

    To me good design needs to fuse together different disciplines, it’s the only way to deliver the cohesive experiences people have come to expect.

    F:和三星最新合作的Frame TV非常像是一件艺术品,你的灵感源自何处?

    Y:现在的电子消费品公司期望电视越来越轻薄,但消费者的诉求其实是希望当我不用电视的时候,电视机可以被“藏起来”。所以我们就换了一个思路,通过改变电视外框和电视关机之后的屏幕,来完美地把电视“藏起来”。说“藏起来”可能不太准确,应该是把电视机变成了一个多功能的家庭装饰品。你可以定制外框,定制展示画面,Frame TV不仅仅是一款电视机。

    F:你的设计事务所Fuseproject的logo是一团线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Y:Fuseproject这个名字是我十八、九年前想到的。当时业内对设计事务所的定位像是一个孤岛,品牌设计、品牌战略、数字设计、工业设计等等都是割裂的。这种割裂造成了在实际工作过程中的沟通不畅,沟通不畅带来的问题会是巨大的,势必将造成设计与用户体验的不和谐。所以Fuseproject是想将不同的设计领域联结在一起,承担起这个行业里某种“凝聚力”的角色。

    F:Fuseproject现在有多少人?大多是来自于哪里?

    Y:我们是个迷你联合国(笑)。团队八十个人,来自二十个不同的国家。

    F:Fuseproject有计划进入中国市场吗?

    Y:我们的客户遍布全球,有超过一半的客户都在美国之外,其中也有中国客户。打个硬广,如果你有潜在的客户,一定一定要发给我(笑)。

    F:其实东方和西方的审美是有差异的,如果Fuseproject进入中国,你觉得会存在文化差异这样的问题吗?

    Y:我认为好的设计是永恒且普世的。当然,文化差异肯定是有的,但并不会成为问题。每一种不同的文化背景都会带给人不同的感受。

    The best designs come from new ideas about our future, ideas people cannot wait to bring into our lives, ideas they see themselves adopting for a better future for themselves and the planet.

    F:你曾经说过,在硅谷,设计是被共识驱动的,但伟大的理念绝不会来源于此。你认为“伟大的设计理念”应该怎样产生?

    Y:伟大的设计理念应该来自于对人类、对未来的人文关怀,也就是说,设计的初衷,是为了让这个星球变得更好。但这样的理念大多数不会在技术公司或者工程实验室中产生。

    F:做为一个来自欧洲的设计师,你觉得硅谷和欧洲的设计氛围有什么最大的不同?

    Y:我当初来硅谷原因是因为这里专注于“变革”。人们渴望尝试新鲜事物,对未曾出现过的观点和想法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这里有一个难以复制的生态系统,它包括了大学,技术,科学和商业。而这些在欧洲很难实现。

    F:现在硅谷的工业设计圈儿被讨论最多的话题是什么?

    Y:技术、AI和机器人。我个人其实更关注健康领域的技术,这让我们可以通过设计来改善人类生老病死的每一个阶段。

    F:当你在工作中遇到障碍怎么办?比如说材料无法解决,客户要求过分等等?

    Y:重新开始。作为设计师,最不能害怕的就是想法被推翻。不断地重新开始是设计过程的一部分,好在我拥有非常棒的团队,即使重新开始可能意味着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但我们都会竭尽所能,就像第一次开始的时候一样。

    Design, for me, doesn’t feel like work. It feels more like a continuum of life experiences that feed my creative work.

    F:你是个工作狂吗?

    Y:设计对于我而言其实不算是工作,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基本上会不间断地去寻找灵感,随时把想法写下来。

    F:所以是咯?而且还是非常疯狂的那种……

    Y:(笑)

    F:放松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Y:冲浪和瑜伽。这两项运动也是我汲取灵感的方式。

    F:你觉得现阶段中国的工业设计氛围怎么样?有什么建议吗?

    Y:中国是生产、工艺和效率方面最有能力的国家。中国也有非常优秀的公司提供优质的产品和服务。中国最大的机会就是出口这些品牌,打造国际化的公司。我认为这也是一个挑战,因为这些企业一直专注于国内消费者和趋势。创造国际品牌需要首先要跳出中国的环境思考,建立国际化共同的目标和信任。

    F:接下来会有什么新鲜的作品问世吗?

    Y:当然有!不会停!我们今年已经设计出了几款机器人:比如Cobalt,是一款安保机器人;ElliQ是款老年人伴侣机器人。还有可变形的公寓套房ORI。接下来还会有VR和3D打印相关的作品。

    F:Flipboard红板报其实对设计非常看重,你觉得我们的新App怎么样?

    Y:新App界面设计很干净,很好看,使用很便捷。你们在这三点上做的非常好,抛开我看不懂的中文内容(笑),其他,尤其是设计这边你们做的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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