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优雅
聆听音乐,一起读书:
《失落的优雅》是一本摄影集,作者阮义忠被称为“世界摄影之于中国的启蒙者与传道者”、“中国摄影教父”。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摄影家阮义忠在台湾各处行脚,拍下了无数百姓日常生活的动人瞬间。
这本书以81张黑白照片记录了80年代乡土变迁中的台湾。阅读之际,沉浸在黑白照片特有的历史质感里,不禁叩问:
经济社会变迁的中国,可有几分相似?
乡村外出务工的青壮年和留守乡村的老人小孩,他们的生活何尝不是如此?
这个社会的年轻人,到底要回老家还是留在大城市打拼?
优雅是一种怎样的生活方式?
历史的剪影,当代摄影大家用胶卷和文字真实动情的记录,这是一本适合在午后阳光下静心阅读的作品。
摘录片段如下:
人人对优雅的解读不同,它可以是一种养尊处优,也可以是一种身段、内涵或风采。以我的体会,那应该是一种把自己缩小,天地反而会变大的境界。 ——阮义忠
望乡的背影
这位温文儒雅的长者在旅途中小憩。三十年后的今天重看照片,我才终于领会了他当时的心境。
那一回,我们在台湾中北部的两条横贯公路翻山越岭,于重峰叠峦间盘旋数日,不见炊烟。当眼前豁然开朗,现出山谷间的这片田畴时,外景车上的所有同人齐声喊停,大呼此景非取不可。《映象之旅》电视节目开拍之初,我们邀请登山专家邢天正同行,这个背影就是他。访谈在山上已经录好,他闲着没事,独自离队,默默蹲坐在一株被砍倒的老树干上,远眺农村的宁静景致。这次旅行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要书写照片背后的故事时,我上互联网查他的资料。
“邢天正(1910—1994),河北武清人,职就粮食局,台湾岳界四大天王之一,是本岛第一位完成攀登百岳之人。著有《台湾山脉棱脉图》、《台湾高山明细表》等书,去世于家乡天津。”
邢天正如同孤鹰,喜欢一人独自入山,在大多数人准备退休的年纪,四十八岁,才开始登山,却是最早完成攀登台湾百岳壮举之人。随国民党政府撤退来台的他,一夕之间与亲人分隔两岸,在台的四十年间始终孑然一身。公余的所有时间、生活所需之外的全部金钱,全花在重重山巅的踽踽独行。1971年,他在担任中央山脉纵走领队时,写下“在沉醉中,我从高山想到太空,想到海洋,想到隔海的远方,不禁凄然”。
那天的邢天正,虽是极目望向埔里盆地,心却早就飞到了隔海的远方故乡。幸好,他终于得以落叶归根。
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
有时最普通的生活场景,也能令人产生不寻常的联想。就像这位拖着栈板的游乐区工人,在沙滩上顶着海风,举步沉重。烈日当头,炙热难耐。我直觉他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被神惩罚,必须将巨石从山谷推到山顶。用尽力气、千辛万苦将巨石推上之后,却又立刻滚落山谷。无论有多疲惫,西西弗斯只能一步步走下山,将巨石再往上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尽期。
记得上初中时经常做一个怪梦。梦中的我身处一片空无之境,不知何去何从,终于决定踏步而出时,竟陷入巨大的坑洞,直直坠落又久久触不到底。懵懵之中知道是梦境,只要睁开眼睛就能找到出口,回到现实。然而,双眼却怎么都张不开,直至吓醒了,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此时更觉恐怖,好像才从噩梦挣脱,又掉进更凶险的境地。手捂胸口,汗衫被冷汗湿透,清楚意识到上下眼皮粘连在一块儿。小心翼翼将干涸的眼屎从睫毛上剥下来,才能重见天日,吐口大气,活过来。有两三年之久,这样的梦境不时上身,之后虽然不再梦到,触景生情还是会想起。
从小在台湾乡村长大的作者,少时并不能理解父辈的艰辛,一心想逃离乡村,去往城市。长成后回顾,却正是这些最贴近土地的人事与乡情支撑着他,在越来越不确定的世界迈出每一步。《失落的优雅》中所记录的台湾乡野风景与人情,在如今已成为渺不可寻的古风,正是在这些淳朴的影像和文字背后,我们发现久已失落的朴素和优雅。
30年后的我们呢?
人人对优雅的解读不同,它可以是一种养尊处优,也可以是一种身段、内涵或风采。以我的体会,那应该是一种把自己缩小,天地反而会变大的境界。 ——阮义忠摄影集《失落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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