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假期,在人们满怀憧憬中欢跑而来,转眼间却擦身而过,又在人们无限的怅惘中只余下个背影。看着电视上天天出行的大军,想着不出去走走也真是愧对时光的美意,父母一起,出远门不行,我们还是就近来个美丽乡村游吧。但到底去哪儿,众口难调,还是边走边说吧。谁知危险与不幸往往就潜伏在这种混乱与仓促之中。
“哎呀,快开门!”妈妈失声喊到。刚刚上车,要转战第二个景点时,妈妈惊惶的声音传来。“啊,不好!妈妈的手被挤了,爸快开开!”我们瞬间乱做一团。爸惊慌地打开车门,再一看,妈妈的左手的三个指头已经被车门挤出血痕。并且已然不能弯曲了。“唉,你怎么?怎么把手放车门上呢”爸爸紧张地有点语无伦次了,声音也有点抖了。“唉,真是的。怎么能把手放在那呢!坐了多少次车了,老是不长记性。”看着妈妈的手,我的头嗡地一下,心里瞬时涌起一股恼火。我想这火是因心疼妈而起,然而却是最先烧向了疼痛中的妈妈。妈妈坐在副驾驶上,手上出了血,妹妹赶紧递了块卫生纸,妈妈轻轻地蘸了蘸血迹,老长时间没有说话。我想她肯定是疼得倒吸着气呢。我们的心也是揪在了一起。紧着,再紧着。爸爸坐在我的旁边,我自始至终没有敢看爸爸的表情。只是在心中猜测着,爸爸应该更心疼吧。他肯定情愿受伤的是自己。我们又怎么能忍心说他呢。“这可怎么办呢?赶紧去医院看看吧,骨头没事吗?”妹妹问到。“没-有-事。”妈妈细着声音说。又用手中的纸擦了擦眼睛。我想妈妈肯定是流泪了。“可是已经肿了呀。”就只这一会,妈妈的三个手指已经肿起来,被挤的那道痕迹已经深了下去。
还是打道回府吧!也许今天本就不该出来!往回走的路上,我们不免都有点自责。大姐说都是她做的梦不好,梦中不知为何大笑。姐姐是有点迷信。但很明显是我们对父母的照顾不周,尤其不应该将爸爸放在边上。爸爸本就是个粗粗拉拉的人,再加上耳聋之后,做事就更是没轻没重,平时他单独开手扶车出门,我们总是不放心。总是要一遍遍地告诉他千万要小心。今天坐车时,想着坐后排,让爸爸坐中间进出有点不方便,还是我坐中间吧。谁知道智者千虑,还是难逃一失。就这样心里自责着,痛悔着,蓦然就有种时光倒流的错乱感,曾几何时,“女孩子出门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天冷了,多穿点!”“这怎么办?也没人跟你做个伴?”父母的一声声担忧叮咛犹在耳边回响。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天天为我们揪着心的吧。时间就这样如同一匹撒欢的野马,只顾向前,全然不知缰绳早已易主。角色的互换就是如此地不动声色。
古语云:人生七十古来稀。而今七十岁的老人虽已不是稀少,但是一生操劳的父母,明显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期颐之年已是不敢奢望。不管我们有多么的不情愿,在与时间的拉锯战中,他们终是败下阵来。而看似赢得阵地的我们却是四顾茫然失措。年迈的父母,成长中的孩子,虽近知天命之年,因有父母在,仍是稚气未脱,却不知时间很沉,早已将沉甸甸的责任压上了肩头,你不能停步,你能做的只能是挺起腰杆,在父母子女信赖的目光中坚定地前行。
我们快速回到市里,将母亲送到了医院,拍了片,医生说是骨头没事,回家不要沾水,两个周就好了。谢天谢地,我们揪着的心终是放松了点。但从此后我们就是父母的依赖,对他们细心关照却是不能放下。晚上女儿从法国发来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儿有着坚定的眼神,灿烂的笑脸!在光阴的分界线中,白天内心的纽结,蓦地就释然了-真正败下阵来的不是父母,而是旧时光。
而今我们感慨时光飞逝,叹惜岁月蹉跎,那不仅是眷恋旧时光,也是在提醒当下的自己,更是对未来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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