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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故事节|飞越千山万水来爱你

423故事节|飞越千山万水来爱你

作者: 岳村歌暠 | 来源:发表于2018-05-03 17:26 被阅读0次
    423故事节|飞越千山万水来爱你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我作为都市的适婚男青年,随着年龄的增大,处在单身狗阶段,就怕逢年过节的时刻,或怕出席别人的婚礼现场,最怕是亲朋好友刨根问底般地关心我的个人婚恋问题。

      因此,我已经习惯于他们问长问短,找些理由来搪塞过去,让自己气定神闲地淡定一切。否则,在他们过度热情中我就像一只伸舌喘气,虚汗直冒的狗儿,在夏日暴晒下无处躲藏,疲于应付。

      这年元宵佳节,又是我的生日,普天同庆,爆竹声声。父母亲为我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有我最爱吃的油焖虾、熏鱼、红烧油面筋塞肉、蛋饺炒三鲜等佳肴。我们边吃着边聊着。

      “儿子呀,今年开始你实足三十一岁,虚岁有三十二了。厂里像你这年龄的,小孩都多大了呀。”母亲开始絮叨起来。

      “妈,我读高中开始,你就担心我考不上大学;我读大学时,你担心我的工作;现在工作有了,你又担心找不到老婆。你的更年期怎么没完没了?”我嘟囔着。

      “然然,妈妈是为你着急,我和你爸的同事都抱孙子好多年了。我就奇怪了,你乐歌然,我和你爸把你生得也算人高马大,仪表堂堂,不管相亲还是你自己谈的那么多姑娘,难道就没一个合适的娶进家门吗?”母亲反应有点激动。

      “然然妈,今天孩子生日,我们今天就好好地吃顿元宵饭,暂不谈他的个人问题好吗?”父亲忍不住发声了。

      “乐歌然,你别嫌妈妈唠叨,你年龄一年年大了,还不娶妻生子,错过了时间,就找不到老婆了,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放心?而你一天到晚和你那好哥们凌蓦厮混在一起,不会你俩好上了吧?我和你爸不会像国外那么新潮。”母亲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我说。

      听到这里,我满嘴的饭菜差点笑喷出来,等我吞咽完后,忍俊不禁地向母亲说道:“妈,你瞎琢磨的道行真高,能把我和凌蓦,两个男人想在一起了,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但妈我要告诉你,你儿子乐歌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放一百个心,我在三十三岁前一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娶妻生子好吧!”

      “那好,我和你爸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母亲欲言又止。

      吃完晚饭,我扔下碗筷,就躲进我的房间,打开台式电脑,饶有兴致地耍起了网络游戏。

      

      窗外的一轮明月飘零在夜空一隅,我瞟了一眼身后自己的茕茕影子。

      输入密码登录QQ,进入都市聊天室,不间断地在公聊发布:“现有玉树临风的帅哥急呼,需情投意合的美女一位深聊,有兴趣的密我。”

      我在QQ里碰到凌蓦,和他说起,我妈催婚已到极致,怀疑我和他是断背山。他先是惊讶,而后一起共勉尽快结束单身,完成人生任务。

      他告诉我,最近他学校的课少,闲时多,正有兴趣业余参股一家婚介所,目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筛选物色好的婚恋对象,有机会帮我也留意。还有就是初中的一些老同学跟他联系,说哪天聚一聚。

      和凌蓦QQ瞎聊了一会儿后,他去网上下象棋了。QQ上一时没人搭理我,我就继续沉溺在网络游戏的激战中。

      晚上十时半左右,QQ消息在闪烁,我点开,是一个网名叫“可欣”的女生,要求加好友。

      我发:“美女,你好!”

      她回:“你好。”

      我发:“方便视频聊天吗?”

      她回:“我这边摄像头烂了。”

      我发:“哦,你在哪个城市?”

      她回:“我在四川宜宾,你呢?”

      我发:“我在江西南昌。美女怎么称呼?”

      她回:“你就叫我可欣,你呢?”

      我发:“我叫乐歌然,可欣是真名?”

      她回:“我姓黎,你就叫我黎可欣吧。”

      我发:“哦,宜宾有三峡大坝吗?”

      她回:“三峡大坝在湖北宜昌,四川宜宾是在长江之头,这里‘五粮液’白酒出名。”

      我发:“白酒我不熟悉,就知道贵州茅台,江西四特酒。四川离江西,中间夹着两个省,有点遥远。你来过江西南昌吗?”

      她回:“在成都读大学时,和同学来过南昌。”

      我问:“那你对南昌的印象如何?喜欢吃南昌炒粉吗?”

      她答:“还好吧,和四川相似都吃辣厉害。南昌炒粉不错,其实宜宾燃面也不错。”

      我发:“有空再来南昌,我带你吃正宗的南昌炒粉。”

      她回:“好的,我来南昌方便找你吗?”

      我发:“当然方便,我留个手机号给你。你方便留个手机号给我吗?”

      她回:“可以,你记一下。我有点困了,想早点睡了。”

      我发:“好的,晚安,88。”

      她回:“有空聊,88。”

      退出QQ后,我关了电脑。

      洗漱后,迅速钻入冰窟窿似的被窝,全身在被窝里摩擦取暖,心里如火地想着这个网名叫“可欣”的四川女孩,会是怎么样的相貌仪态?想着想着,我昏昏入睡了。

      

      寒假结束,我上班的中学开学第一天,牛由检校长电话通知我去趟他的办公室。

      挂了电话,在去他的办公室的路上,我猜想是不是因上个学期和一个叫韩梅的女生存有芥蒂之事?

      那天我正在上课,讲解溶解度的概念,看见编着满头麻花小辫、两只手腕上都套着彩珠手环的韩梅正和同桌男生有说有笑,就故意点她起立回答:“什么叫溶解度?”

      她自然回答不上,我叫她坐下,善意提醒她要用心听讲。而她落桌后,又肆无忌惮地和其他男生交头接耳地说笑。

      我忍无可忍地旁敲侧击说道:“作为女生应该懂得自重自爱,现在不好好珍惜青春,好好学习,以后必会吃苦头。”

      她却不屑嘟囔着:“学的好不如嫁的好。”

      我又叫她站起身,让她大声说刚才的那句。她还自以为是地大声重复。

      全班学生哄堂大笑。我抿了抿嘴说:“嫁的好?就怕以后没的学识,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希望你初三毕业前,好好学习,长长见识。”

      她赌气地回嘴道:“你有见识,大学毕业还不是个教书匠。”

      我郑重地跟她说道:“教书匠又如何?我能自食其力,不做寄生虫。”

      “乐老师,你这是侮辱我,我不是寄生虫!”她激动地说。

      “我说你是寄生虫了吗?你别对号入座好吧?我只是规劝你好好读书,做个有用的人!”我据理力争道。

      “我就不喜欢读书,就是无用的人吗?”她质问道。

      “有用无用,无从定论,但不读书,注定鼠目寸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老师,我不是耗子!”她全身战栗地反驳道。此时,全班学生如看戏一般又哄堂大笑。

      韩梅恼羞成怒地离开桌位,抹泪冲出教室。

      我高声喊道:“韩梅,你回来!你这是严重违反校纪校规!”

      “你今天侮辱了我!我不想读书了!我今天要是出事,你就要负责,你可是成年人,我可是未成年人!”她回头应声道。

      “韩梅,你现在未成年但终会有成年的一天,等你懂事那天,你会为今天的事情感到羞愧!”我义正词严地告诫她。

      她头也不回地奔下楼,闯出校门夺路而走。我对这突发事件反应算快,叫班上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去追回她。

      事后我向她班主任反映课堂的一幕,了解到她是离异家庭的子女,平日和奶奶生活,但奶奶也管不住她。

      她回来后,牛校长知晓这事,就把她找到他办公室,做了一番严厉地批评教育,并叫她回去写检查,向我道歉。

      等她写完检查,在牛校长办公室里向我递交的时候,她单手像发传单似的给我检查,我没接。我认为连递交检查书的细小动作上就看得出,她内心没有歉意更没有尊重。

      牛校长无奈地打发她回教室上课,宽慰了我几句。我转念一想,确实没有必要和这样的孩子较劲,还是一路既往地去上课了。

      

      想到这里,我敲门进了牛校长办公室。见他戴着一副厚镜片的金丝眼镜,叼着烟,高大的身躯卧靠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侧身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见我进门,他转动摇椅朝向我,示意我在办公桌旁边的木沙发上坐下。

      “牛校长,开学第一天,您找我有事吗?”我问。

      “小乐,听说你去年过了法律考试?”他问道。

      “嗯。”

      “你今后有何打算?”牛校长语重心长地问。

      “目前没,还是安心教书。”我若无其事地回话。

      “我明年就正式退休了,但很多老师希望今年我就离开这校长岗位,小乐,你怎么认为?”他很认真地等我作答。

      “牛校长,这些年您对我的栽培,我是铭记在心的。我内心对您很崇敬,您在学校里德高望重,无人能比,我希望您在校长这个位子一直干到真退休那天。”我对着他的视线很恳切地说出肺腑之言。

      “好,小乐今天找你,是这样一个事,我也知道上个学期你和那个女学生闹得不愉快。现在上面有个借调人员指标,我想让你借调去区机关,搞‘创卫生城市’工作,借调一年你看如何?”他笑谈道。

      “我听从牛校长安排。”我窃喜道。

      我对牛校长内心还是充满了感激,我到学校后,他一直很赏识我。

      当我和同事黎姗姗谈朋友时,他出于好心,提醒我,鉴于黎姗姗的家庭环境,他断定我和她的恋情难以长久。姜还是老的辣,我们的分手还是应证他的话。

      这一年的“创卫”工作其实比教书要清闲得多,除了迎检的那个月辛苦守大街外,大都是空闲时间。

      在区机关里我有幸邂逅了,我大学期间认识的经管系朋友程勇彬,现在他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他这时的做派甚是沉稳,我有空就到他办公室坐坐,叙叙旧。

      

      市里通知我办理法律职业证书。第二天清晨,三月春光葳蕤,我的心情舒爽,在站台等公交时,想起了那个网名“可欣”的女孩,就点出联系人“可欣”,试着拨号出去。

      “喂,你好!是可欣吗?”我拨通后有点兴奋尽力压低声音地说道。

      “你好,我是可欣,你是?”电话那段传来甜美的声音。

      “我是你QQ好友,叫乐歌然,你还记得吗?今年元宵节,我们加好友的。”我回答道。

      “哦,我想起来了,今天你怎么想起给我拨电话了?”她问。

      “我今天特别想听你的声音,不曾想电话里你的声音特别动听,真是声如其人。”我答。

      “你嘴这么甜,是不是经常哄女孩子高兴呢?你没见过我,就夸我声音好听,人如其声,是不是有点武断?”她问。

      “我觉得声音动听的人,大都长得动人,难道你会是例外吗?”我机智地回答。

      “哦,如果我是例外,会让你失望哟。”

      “失望的只会是不能一睹你的芳容,但今天我很荣幸聆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今天是我幸运的一天。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里,还在睡懒觉。”

      “呵呵,我能看见到你沐浴在千万羽阳光下,慵懒地倦着身子窝在床上。”

      “真的吗?你有千里眼吗?”

      “不是吗?把被子盖好,别把伸出被子的玉腿给凉到了。”

      “没呀,我裹得严实。”

      “好的,不影响你睡懒觉了,祝你好梦!”

      “祝你开心每一天!”

      “你也是,梦里会传来我的声音哟。”

      “嗯,传就传吧,你的声音很有磁性。”

      “有空联系,拜拜。”

      “拜拜!”

      

      春日潋滟,我坐公交车来到红谷滩区行政大楼,办理我的法律职业证书。在填完一系列表格后,有个女子问我借笔填表。

      我抬头细瞧,这女子很有气质,梨花烫的发型,眉清目秀,中等身高,体型玲珑,衣着素洁。

      她白嫩光滑的手指按在表格上,写着自己隽秀的名字“柯欣”,单位是县机关。

      她填写完表格后,步态如云淡风轻般,飘于我面前,向我说声:“谢谢。”把笔还了我。

      我乘机和她搭讪:“你好,我叫乐歌然。你在机关工作?”

      “你好,我叫柯欣,在机关做文书。你的职业是?”她问道。

      “我是一名中学教师,教化学的。”

      “哦,不是法学科班出身,过法考,厉害呀!”

      “惭愧,我考了几次,去年才过。”

      “我也是。”

      我们旁若无人地闲聊甚欢,每每四目交汇时,双方心底都有莫名的情愫在波澜壮阔。

      等我们办完法律职业证书手续后,我送她到公交站台处。她上车前,留给我的手机号,并叮嘱我记得有空再聊。

      她轻盈地步上车,在车厢里还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挥手和她告别。

      此后,我主动约了她几次。我们聊得很投机,彼此很有感觉。我想趁热打铁,进一步表示要她做我的结婚对象时,她若有心事地沉默了。

      我想是不是我太着急了,心里吃不了热豆腐,还是让柯欣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们认识时间太短。

      

      凌蓦参股了婚介所,精心参与策划婚介所的各项活动。但他最先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婚介所里的客户资料,优秀的女性凤毛麟角。即便他看上了的,人家却对结婚对象要求甚高。

      他浓眉大眼,高个健硕的形象,深受那些离异女欢迎。但阅女无数的他,不再有处女情结,只求找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女结婚。

      夜大同学张驯新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我在他所里挂名做实习律师。

      一天他打来电话,叫我帮他在315消费者权益日里,到社区做法律咨询,我答应了。

      当天将近傍晚时,我忙完律师咨询事务后,觉得没事,就无聊在手机找联系人“柯欣”发了个短信:“你在哪儿?”,但不小心错发给联系人“可欣”了。

      而这女孩神速地给我回了一条短信:“我刚到南昌。”

      这阴错阳差的短信,让我服从天意,给“可欣”拨了电话:“喂,可欣吗?你怎么这么快来南昌呢?”

      电话那一端传来俏皮的笑声:“怎么?我这么快来南昌,你不欢迎呀?”

      我马上接口:“怎么会,我代表南昌人民热烈欢迎你来到英雄城南昌。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胜利路步行街,正在万寿宫附近的肯德基喝可乐。你来吧,我上身穿着白色……。”她告诉我。

      “好的,等我,不见不散。”我满心欢喜地迅速挂断电话。

      就近打车,向万寿宫飞驰而去。

      我到肯德基,快进门口时,边拨通“可欣”的电话,边扫视着要接电话的女生。

      在底楼墙角坐着一个全身胖呼呼的白衣短发女生,她挑起一根薯条,蘸着番茄酱往嘴里送,再用吸管吮一口可乐,呆萌的目光正向着门口,张望似的拿起电话。

      我对这胖女生的出现有点失望,害怕“可欣”就是她,等着“可欣”电话连线:“可欣,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在肯德基二楼,上身是白色毛线衣,下边蓝色牛仔裤。”她接了我的电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重新燃起希望。

      我上了二楼,看见一个上身白色毛线衣的女孩,向我招手示意。

      她波浪卷的披发,染成棕色,柳眉杏眼,五官精致,乍一看与歌手梁静茹有几分相似,个子娇小,且前凸后翘,确是巴蜀风情。

      我们互相招呼后,先后入座。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快来南昌?”

      她回答:“在家里呆得快闷死了,出来透透气?”

      我打趣道:“你这透气透得远哈,离你四川可是千里之外呀?”

      她忽闪着眼睛盯着我说:“很突然吗?在家里,我妈天天安排我相亲,都快相亲相吐了。这次我跟我妈说,同学给我介绍了在南昌的好工作,我以这理由跑来找你了。”

      “晕,你向你妈撒的谎话,编得有点离谱。你妈还真放心放你出来,你大老远跑来南昌,就不怕遇到坏人?”我冲她直摆头。

      她接这我话说道:“你一进门,我见你斯斯文文的样子就不像坏人,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很真诚。”

      “你这么能看人识人,你可以去算命看相了。说现实点,现在你住哪里?”我问她。

      “我上午在胜利路步行街附近找了个一室一厅,刚签订了租房合同,预交了两个月房租。下午我才收拾好房间,恰巧你就联系我了。”

      “哦,看来你准备在南昌要好好透气一段时间了。”我打量着眼前这位颇有胆识的女子。

      “是的,我现在身上也就五千不到了,准备在南昌找份工作,清静一段时间。”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玉指把玩着吸管,在可乐里搅动冰块。

      “走,我请你吃一顿南昌美食。”

      “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在南昌你就客随主便,不会卖了你。”

      她斜挎一个新绿色皮包,随我下楼,走在街上,腼腆地跟我并行。

      我们打车来到船山路的玉兔饭庄,我点了几个南昌特色菜和几瓶南昌啤酒。

      我们边吃边聊起来,推杯换盏间,酒过三巡后,我们彼此熟悉起来。

      “可欣,想不到你酒量不错。”我陪她喝到第六瓶后,醉眼朦胧了。

      “四川宜宾是中国酒都,从酒都出来的人就是能喝。”她的脸腮上泛起两朵红晕。

      “可欣,你真的叫黎可欣吗?”我醉问。

      “你自己看。”说完,她从皮包里翻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看。

      “黎……珊珊,曾用名:黎可欣,女,一九八二年……”我定睛证件时,她把身份证又抢回去了。

      “你傻呀,叫你看,没叫你念出来。”她用食指戳了我下额头,她假装生气的样子很妩媚。

      “我乐歌然是七零后大爷啊。我们会有代沟。”我恍然脑海里闪过先前和我的同事黎姗姗壁咚的场景。

      “乐大爷,你在想什么?魂被勾走似的?”眼前的黎珊珊拍了我一下脑门。

      “珊珊,男人头你别随便拍,就像女人的腰不能被随便搂。”我心里一颤,我怎么和姓黎的纠缠不清呢?难道她们都是狐狸精转世?

      “乐哥,我就喜欢拍你头。”她醉眼惺忪地看着我,竟然捏了一下我的腮帮子。

      “小丫头,别大没小,我送你回去吧。”我结完账,我们出了饭庄。

      三月的南昌之夜,突遭倒春寒,白天还是和风暖阳,这时已是寒风料峭。街上的行人稀少,就我们两人在路灯下步行,我俩的影子粘得很紧。

      忽然满天飘雪,在清冷的灯光下,纷纷扬扬地挥洒着诗意。黎珊珊在这一刻,兴高采烈地蹦跳着,嘴里上嚷嚷着:“下雪了!我们宜宾那儿好久没下过雪了。”

      她孩童般在漫天飞雪

      中跳舞,向天空张开手臂旋转。旋转停驻时,左手托着雪花,来到我面前,撅起小嘴故作吹蒲公英状向我吹起。

      我也配合她的剧情,故意做出扇开她满嘴酒气的动作。她更是得寸进尺,调皮地向我呵气,又跑开。

      我在后面追逐她,她在前面没踩稳,一踉跄,我赶紧抱住她,她惊慌失措地倒在我怀里,暖暖地融化包围我们的寒风冷雪,顷刻间,我们白了头。

      我被她的娇媚,怦然心动,失神在街头。

      回神的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把黎珊珊拽进了车内。

      在胜利路到叠山路的十字路口处下车,我在她半醉半醒地指引下,找到她租房的住址。

      这时,她的酒劲发作了,走路都摇晃,我费力地扶她爬上二楼,摸出她包里的房门钥匙,费时地捅开房门。

      打开客厅灯,发现这是个标准的一室一厅。我把她扶进卧室,放倒在床,帮她脱掉鞋,给她盖上被子,找来毛巾擦拭她头上的雪水后,正准备离去。

      她突然在我身后抱住我:“今晚别走。”

      “珊珊,我不走,睡哪儿?”我摸着她的头说道。

      “就睡我旁边。”她拍拍了床侧。

      “晕,孤男寡女在一起容易控制不住。我怕到时自己把持不住占了你的便宜。”我转身想推开她。

      她竟然起身,全身投入我胸怀。我的双手下意识摩挲她的脊背。

      她向我扬起绯红的脸庞,像向阳的鲜花等待杨柳风的轻抚,我不禁吻上她甜丝丝的唇,相拥交吻在一起。

      她的身躯渐渐绵软下来,躺在床上。我像水蚺吐食猎物般把她紧紧地缠绕,让她窒息,让她燃烧。

      动物的本能在这一刻,让我欲罢不能。我像个内心充满丰收喜悦的农夫,双手忘情地采捧着自家园子里的一对大苹果,试吃着酸甜多汁的红樱桃。

      当我们褪去所有衣物的束缚时,我被她曼妙的身形吸引,犹如一款光亮滑手的大提琴琴体,我的拉弓在琴体上来回拉出美妙的旋律。

      我们演奏“阳关三叠”至黎明。莺歌燕舞初歇,牡丹花纹的床单上滚得满是褶皱,润物细无声处,留有斑斑殷红。

      天明时,我们温柔地相拥入眠。

      等我们睡醒起来已是晌午。

      这桃花运来得让人猝不及防,静下心来好像太多事经不起推敲。

      晚上,我急忙找到凌蓦,和他说了昨晚的事。他对我和黎珊珊的未来并不看好。

      第二天,到律师所交材料,碰到张驯,和他也说了一下昨晚的事。他倒是以身说法,曾经有个北京妹追他到南昌,他们在宾馆里缠绵三天三夜后,把她送回北京了。他也劝我点到为止。

      而这段时期,黎珊珊真像个妖精,把我迷得五迷三道。每到晚上,她一个电话问我:“歌然,今晚有空来我这吗?”

      我的腿就不由自主地往她的住处跑。

      我们嬉戏完后,我疲倦地入睡。她像个夜猫子一样看电视看到深更半夜,半夜里还偷偷录制我的呼噜声。

      她的身体柔韧度很好,可以劈叉等体操动作,让我们的嬉戏有了难度的追求。就连衣柜上的镜子,也成我们嬉戏的道具,增添不少情趣。

      

      一晃就过了大半月了,我催她出去找个工作。

      她说喜欢目前这种状态,下个月再去应聘。我说坐吃山空,还是工作充实点。

      我托凌蓦给她找了个在他婚介所接待的工作。而她干了一天就不干了,嫌工资低,活不轻松。我只能忍着性子让她慢慢找,等她找到收银员的工作,已经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后,她因囊中羞涩搬出了那间一室一厅,和几个女同事搬到临近胜利路的九楼宿舍。

      那间一室一厅,就成了我们美好回忆的地方。我们一起煮饭,一起搓洗衣服,一起疏通马桶。我手搓衣服时,她调皮地趴在我背上;我从超市买回零食,带到她的住处我们相互喂食。

      她搬到九楼宿舍,顶楼的天台又成了我们嬉戏的舞台。

      凡是要和她在一起的晚上,我都事先和凌蓦说好,若是我父母问起,就说我和他在一起。凌蓦调侃我,现在是不回家的小公鸡了。

      我只能向他笑笑。我这段时间明白,我单位教育处主任许骋,告诉我“饱汉不知饿汉饥,饿汉不知饱汉累。”这句话的深刻涵义了。

      许主任和前妻离异,但育有一子。后其又找了个年轻老婆,又育有一子。起先是要关心两个儿子,后来是要关心两个儿子的妈,因前妻一直未再婚,现任丈人倒是颇有微词,而其仍我行我素,因此才会吐露上述那句的心声。

      

      我和黎珊珊有空就在南昌市区各处闲逛游玩,寻觅美食,那段时光,我们过得快活安逸。

      那天,我帮黎珊珊在天台上晒衣服,我手机放在她床头。

      柯欣主动打电话找我,黎珊珊热心帮我接了。柯欣问黎珊珊是我的什么人?黎珊珊随口说是我女朋友。

      柯欣叫黎珊珊转达我,我若与她订婚,她则保我飞黄腾达。

      此后的连续五天,黎珊珊都没理会我,也不接我电话。

      其实柯欣也是个不幸的女人,她父母是县里的权贵,帮她门当户对订了一门亲。

      她老公在她孕期出轨了。她生的女儿满周岁后,她和老公就离了。

      她喜欢上了我,看我能否接受她的一切?若能,则以后她的家族会扶我上青云。

      我思考后,还是回绝了她。回绝她的那一夜,有点冷,我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当我回绝她的想法后,她毅然甩掉我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打车走了。

      

      黎珊珊不理会我,我也落得自在。期间凌蓦电话里喊我到人民公园旁的KTV和一帮初中老同学见面。

      我兴冲冲到了KTV,见到了近二十年未见的一帮初中老同学。回忆岁月青葱,感触时光峥嵘。

      同学中有个扎着马尾辫,细眉凤眼的女子,我半天没想起她是谁。我低声问身旁的凌蓦,他对我耳语道:“以前我的同桌燕春阑。”

      “哦,女大十八变,这么多年,变化大,现在出落得女人味十足。”我惊诧地说。

      “我调查了,到场同学里,就我们三个未婚了。”凌蓦告诉我。

      我打趣他:“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就凑对吧。”

      他笑而不语了。

      果然他后来和燕春阑谈起了恋爱。他们经常在燕春阑家附近的公园里约会。

      他们处了一段时间后,一天凌蓦找我打保龄球时,在保龄球馆,他很自信地告诉我:“我定了,结婚对象就是燕春阑了。”

      我抛出个保龄球后,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以前你为结婚,轰轰烈烈去恋爱,最后不是你放弃,就是你被抛弃,现在你遇到个燕春阑,你就愿意忠贞不渝地掉进婚姻的坟墓?”

      他沉思片刻后回答:“燕春阑的性格和我很对路。我们结婚后,性格应该合得来。”

      我对他开玩笑道:“恭喜你,终于有人可以收服你了,你的脾气一样有生理周期,真有女人嫁你,你的脾气要收敛点,不然的话,你婚姻的马拉松不知何时到头?”

      球打累了,我们坐下休息。他反问我:“你和你的那个黎珊珊现在怎样了?会不会结婚?”

      我摇了摇头:“她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缺点多,爱使性子。我和她结婚的可能性小。”

      他笑笑说道:“你把她介绍到我婚介所工作时,我观察了一下,人长得水灵,心地善良,就是和你的身高有点差距。”

      我抿了抿嘴,苦笑道:“她的缺点还是多,好吃懒做,粗心大意。做收银,会收假钱,学财会,不会开源节流。我想把她娶进门前,要费多大劲调教呀。等调教好了,她又要回四川去了。”

      “她要回四川?”他惊讶地问。

      “终究要回去的?她还年轻,没说和我要怎么样?估计我和她多半没戏。”我答道。

      

      持续五天的冷战,黎珊珊主动打我电话:“歌然,你这几天怎么没来找我?”

      “你忙得很,怕你没空待见我。”我故意冷冷地说。

      “这几天我确实忙,都没好好睡觉,同宿舍的同事喜欢半夜三更回来,一回来就闹得我睡不清静。”她埋怨道。

      “这几天,我睡得还好。”我微笑地说。

      “歌然,你出来吗?我请你吃火锅?”她温柔地问我。

      “我不喜欢吃火锅。”我一口回绝。

      “歌然,我请你吃牛排?出来吗?好不好吗?”她在电话那端撒娇着。

      “说起牛排,我就来气,我以前请女士到西餐厅,她们自己的那份一般吃不下。而你倒好,吃完你盘里的,还贪得无厌到我盘里叉,你是饿死鬼投胎呀?”我故作生气地责问。

      “老公,她们都是惺惺作态,我在你面前展现我真性情呀。老公,来吗?好吗?”她恳求我。

      “好吧。你坐车到大学城找我。”我的心软下来。

      “嗯,好的老公,不见不散。”

      晚上,我在大学城附近,请她吃了四季红火锅。

      “这火锅比四川的火锅差远了。”她吃得满嘴油说。

      我递给她餐巾纸,诘问:“难吃,你还要吃。真不知道你大老远,从四川跑来,就为吃这火锅。”

      “我大老远来,是吃为你这款老男人火锅。”说完她暗自笑了。

      我用餐巾纸抹去她嘴角未擦去的油渍,故作深沉地自嘲:“我这老男人火锅,原本是让人超麻辣烫,现如今被你这小贱人快熬干了。”

      她听后掩嘴直笑,我掐了一把她的脸腮,她要回掐了我手臂,我挡开了,催道:“你快点吃,我要回家了。”

      “不,今晚你不回家,你陪我上通宵网吧。”

      “我陪不到你。你自己去上网吧。”我其实想回家睡觉。

      我们吃完火锅出来,她挽着我,向网吧走去。

      “我要你陪我上网半小时。晚上陪我睡个清静觉。”她要求我。

      “晕,陪你睡清静了,我难清静,你睡觉的呼噜声能顶开天花板。”我责怪道。

      “老公,几天没在一起,难道你不垂涎我的美色?”她用芊芊玉指撩了一下我的下颌。

      “我估计你这几天大姨妈查岗?我可不想浴血奋战。”我义正言辞地拒绝。

      “好老公,我的贴心好老公,我的例假期,你都挺上心的。你放心,今天大姨妈刚回家,我们有嬉戏时光。”她挑逗我。

      “罪过罪过,老衲动了凡心。”我做僧人阿弥陀佛的手势向她作揖。

      我把她逗得笑不拢嘴,前俯后仰。

      她在网吧门口的烧烤摊,点了两只烤鹌鹑,叫我也吃,我推开了说:“怕不卫生,吃了拉肚子。”

      “南昌的烧烤比宜宾的差远了,哪天你来宜宾,我请你吃烧烤猪鼻筋、鸭舌、肥肠等,我想死宜宾烧烤了。”她吃着烤鹌鹑,还垂涎欲滴家乡美食的神情,甚是呆萌。

      

      离开网吧夜已深,我们在附近旅馆开了单间。

      进了房间,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壁咚起来,缓慢移步到床边。

      黎珊珊已是“两岸青山相对出”,而我确是“孤帆一片日边来”。

      我们时而“鹰击长空”,时而“鱼翔浅底”。我往“中流击水”,你来“浪遏飞舟”。

      香汗淋漓后,我们相拥入睡。

      后半夜隔壁的传来“柳浪闻莺”,我们被闹醒。

      黎珊珊枕着我的臂弯,抱紧我说:“没想到,这里也睡不清静。”

      “美梦终会醒。宝贝,你能告诉你为什么会来南昌?”我心底一直藏着疑问,今晚求揭晓。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指在我胸前画着圈圈,倾向我耳畔说:“为你而来,为你而留。”

      “晕,我个真屌丝,配你这蕾丝,难道是天作之合?宝贝,还是说说你来南昌的来龙去脉吧。”我笑着,用手来回抚摸着她细滑水嫩的肩膀,追问她。

      她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对我说:“老公,你真的想知道?”

      “嗯,老婆。”我认真地点头。

      “其实我很幸运,在成都大学一毕业,就回宜宾,应聘到银行。干一年多的银行前台。在这期间,我妈帮我物色了不少相亲对象,条件大都不错,但我都没看上。”她静静地说着。

      “你眼光高,真挑剔。”我挤兑她。

      “我这嫩白菜还不是被你这老猪给啃了?”她掐了把我的腰。

      “晕,是我这白萝卜被你这盐卤腌成泡菜了,你继续怎么来南昌的?”我仍追问下去。

      “去年国庆节时,我那银行行长带着他儿子来我家上门提亲,被我婉拒了。随后我在银行辞职了。再后来我妈同学的儿子是中石油的,在公交车见到我后就多方打探,找到我妈要联姻,我也拒绝了。”

      “啧啧,我老婆还是个紧俏货,还好我先下手为强了。”我骄傲地说。

      “我妈对这两家人都满意,可我不愿意,天天在家对我念经。弄得我心烦意乱,我就想出来。正巧我同学的朋友以前来宜宾见过我,愿意帮忙,介绍我到南昌来工作,还帮我买了机票。所以就飞来南昌了。来南昌后……”她说到这停顿了。

      “来南昌后怎么样?”我问。

      “就是遇到你的前一天,他先安排我住先前那个一室一厅,帮我垫交了半年房租。我问他,他介绍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他说不用。我问他,为什么不用?因为他喜欢我,想我做她女朋友。我觉得唐突,回绝他的要求,并把两个月的房租还给他。在我还给他房租的过程中,他扑倒了我,我费了全身的劲把他推开,警告他,我要报警。所以他拿了房租走了。后来……”她又停顿了。

      “后来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后来当天晚上,他来敲过门,我害怕他有钥匙,整晚睡不着。第二天,遇到你,就上了你这条贼船了。”她把玉腿压在我的腿上,来回蹭着说。

      “怪不得,在一室一厅处,我刚认识你那几天里隐约听到有两次敲门声。但后来就没有了。”我恍然大悟。

      “我和他打过电话,叫他别来骚扰我了,我有男朋友了。他后来也就没来敲门了。你经常来我住处,他肯定见过你的模样,看你人高马大不好惹,所以他就再没来了。”

      “我这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吧。”我一拍大腿,展现威猛的神气。

      “少臭美。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她像小孩一样往我怀里钻。

      “你要回四川?”我问。

      “我要回四川,我爸生日在年底,我妈生日在明年初,我要回去给他们过生日。”她答。

      “你走后,我怎么办?”我问。

      “我走了,你继续泡妞。”她答。

      “你走了,我们就彻底over?”我沮丧地问。

      “老公,我是不会忘记你的,你想我可以来找我。”她唏嘘着。

      “找你?茫茫人海把你丢了,到哪里找的到你?”我转过身,不想让她看见我滚落的热泪。

      她从身后把我紧紧相拥。我偷偷拭去泪滴,回身和她深情拥吻。

      吻到忘情时,我们的“柳浪闻莺”声声穿透到隔壁。

      

      人们常说相爱容易相处难。黎珊珊赚钱不多花销大的毛病,屡教不改,越演越烈。为了化妆品和衣服经常刷爆我的信用卡。

      这天,我又收到银行给我手机短信,告知我在商场刷卡消费五千元。我打电话给黎珊珊:“黎珊珊,你又用我的卡刷了什么?”

      “老公,没买什么,给你买了三千元一套品牌西装,另外我买一套化妆品。”她无所谓地回我。

      “你把卡还我。我在个破学校,穿一身名牌给谁看;你都有老公我,还要浓妆艳抹,想招蜂引蝶呀!”我心中的无名火终于爆发了。

      “卡还你就还你,你穿一身名牌不给我看,也可以在机关上班时保持高格调;我化妆保养,是为让你每天看见最年轻漂亮的我,让你不被人勾引走。”她狡辩着。

      “有多大头戴多帽子,明明是个穷乞丐,穿上龙袍,骨子里还不是乞丐。没钱就别得瑟!把卡还我!我再不想见你了!你把卡快递邮寄给我!你个败家娘们!”我几乎在电话里咆哮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个严监生!葛朗台!吝啬鬼!我看见你就恶心!就想吐!我不想见你!你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她反而河东狮吼了。

      

      第二天,我收到黎珊珊快递邮寄给我的信用卡。我在反思,我在这女人花费金钱和时间值不值得,我对爱情惆怅。

      我把心中的苦闷告诉凌蓦,他说爱情无价,谁都不能用金钱和时间衡量。杜十娘为了爱情怒沉百宝箱,杨过为小龙女苦等断肠崖。这就是无怨无悔的真爱。只要你爱的人,认准是你值得爱的。爱过就不后悔。

      七月暑期,牛校长在他临退休前一年,安排学校教师港澳七日游。我参加了这次旅游。我出发那天很想给黎珊珊发个短信或打个电话,但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狠心把我手机关机,放在家里。

      七天里,我每天都是煎熬。在去深圳的火车上,我看着车窗外驰骋的风景,心里念着她的笑容。

      到了香港,我漫步在精致的紫荆广场上,清澈的维多利亚港湾畔,让我想起和她在秋水广场看音乐喷泉的场景。

      在海洋公园里,我试着忘掉她的影子,坐过山车,玩垂直降落机,让刺激麻木对她的思念。

      流连于尖沙咀,信步在星光大道上,想起和她携手闲步青山湖畔的情形。

      到澳门,我站立在大三巴广场上,想起和她在八一广场互相喂食“煌上煌”的鸭脖。

      在妈祖庙前,我诚心祈祷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在葡京赌场里,我想我的爱情失意,会在赌场丰收。但可惜我输了身上全部现金五千港币后,终于明白赌王的一句至理名言:“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来。”

      这七天里,我失魂落魄,我无心领略港澳的灯红酒绿;我归心似箭,我最想打开我关机的手机。

      当我回到家,第一件

      事是打开手机,拨通她的电话:“珊珊,我想你。”

      “老公,我错了,别不理我好吗?我想你。我这七天都没睡好,我要你抱抱我。” 她在电话那端抽泣。

      “嗯。我就来抱抱你,你等我。”我心底一阵酸楚。

      我迅速出家门,打车飞奔去她住处。

      她听到我特定的上楼声,早已开门迎接我。

      只见眼前的黎珊珊,想换了个人似的。两个熊猫眼,一脸憔悴,披头散发,穿着那我曾逗乐她,试穿过的小熊花纹睡衣杵在门前,一见我就扑过了,紧紧抱住我,生怕我再离去。我把她拎起托住,她双腿夹住我的腰,我们忘情地深吻。

      在天台的阶梯上,满天繁星,钻石般璀璨,她小熊花纹的睡衣下别有洞天,我们环抱着缠绵悱恻,演绎着现代版的“一树梨花压海棠”。

      

      日月如梭,我们从三月倒春寒的飘雪,到十一月转秋凉的冰霜。转眼近八个月就过了,黎珊珊要回去四川了。

      我帮她订了飞重庆的机票。她在重庆中转,与她龙凤胎的弟弟汇合一起回宜宾。

      我事先做了父母的工作,让黎珊珊在我家住一晚再出发去昌北机场。

      那晚,在我的房间里,她睡在卧床,我打地铺。半夜,听见她低声唤我:“老公,老公……”

      “怎么了?明天你要赶飞机,还不早点睡。”我叮嘱她。

      “老公,你上来睡我旁边,我怕冷。”她哀求我。

      “我困了,要睡觉。”我翻身,背对她说。

      一股熟悉的女人香扑鼻而来,她一下子钻进我被窝了。在身后搂着我说:“老公,今夜我们个终生难忘的吻别。”

      说完,她在被窝里用嘴吻摸索,在我身上寻根问底。

      我这时身上的化学反应剧烈,荷尔蒙化合,多巴胺分解,我全身的分子进入布朗运动状态,在她有力地吸附作用下,我先是和她核聚变,后是核裂变,最后是一场畅快淋漓的核爆炸。

      “宝贝,都是要走的人了,弄那么多花样,让我对你终身难忘。万一你回四川嫁作他人妇,我在这里对你念念不忘,我就要孤独终老。”我抚摸着她熟悉而光滑的肌肤,身体有记忆功能,我已习惯和她肌肤之亲,就像音乐想起,身心会莫妙奇妙地合着节奏在律动。

      一大早,我打的送她到机场。在安检门附近,我们相拥而别,我目送她进了安检门后。

      出机场时,我和凌蓦打了电话:“黎珊珊走了。”

      凌蓦开导我:“天涯何处无芳草。哥们,开始新生活吧。”

      我无语挂机,内心质疑我和黎珊珊这一场风花雪月,是否就花飞烟灭?

      

      黎珊珊走后,亲朋好友一如既往地给我介绍女朋友。我相亲几次都毫无感觉,心里挥不去她的影子。

      我的日子,空虚得只有沉迷网游,来打发寂寞时光。母亲催婚的唠叨,像撕不完的日历,一页又一页。我置若罔闻,继续我的网游。

      圣诞节那天,黎珊珊打来电话:“老公,圣诞节快乐!”

      “珊珊,圣诞节快乐!”我回复。

      “怎么了?老公怎么情绪不高?没出去,和你的后宫佳丽们欢度圣诞?”她用言语戏耍我。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现在像个孤独的圣诞老人,在夜深人静时往人家袜子里偷偷塞礼物,而自己在鹿车旁只能摇着铃而响钉铛。”我吐槽道。

      “我离开的日子想我了吗?”她笑问。

      “想呀,心里想到身体里。”我坦白。

      “身体怎么想?”她明知故问。

      “你说呢?你是毒品,沾染你,我已上瘾。”我向她诉苦。

      “哦,老公乖乖,娘子怎么成投毒犯了?让你断了瘾,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抓狂了?”她继续调戏我。

      “你这投毒犯,走到天涯海角,我都绝不放过你。”我假意威胁她。

      “老公,来宜宾吧,把我抓捕归案。我愿意接受你的酷刑。”她向我挑衅道。

      “珊珊,你等着,我会把你逮住,发泄对你仇恨!”我向她赌咒。

      “你什么时候来?我和我妈说了在南昌些经历,她想见见你。”她邀请我。

      “哦,未来丈母娘想见女婿?你家谁说了算。”我问。

      “呸,少贫嘴,我家我妈说了算,你想好,见了她别说错哈。”她叮咛我。

      “你是说把我们的所有细节,向她老人家托盘而出,一字不漏地告诉她。我和你女儿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饭不吃就变馊饭了。”我故意戏弄她。

      “老公,别乱说,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你切记别乱说哈。”她叮嘱我。

      “我定春节前三天来,飞成都,来宜宾找你,我到宜宾,你要来接我。要不然,我跟别的川妹子跑了。”我威胁她。

      “好的。一路上保持手机畅通。”她提醒我。

      “我来宜宾见你家人,要带什么见面礼?”我问。

      “我家不讲究,你就带两条烟吧,我爸抽烟。”她答。

      “只带两条烟,会不会显得太穷酸?”我又问。

      “你本来就是个穷书生。”她鄙视我。

      “本书生膝下黄金万两。”我吹牛道。

      “还黄金?刷爆你的卡,你就心疼得要死。”她揭我的短。

      “我心疼的不是钱,心疼的是你铺张浪费的行为。”我指正她。

      “你就是心疼钱。”她执拗着。

      “疼钱更疼人,我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回击她。

      “好好,你会过日子,不早了,早点睡,晚安,拜拜。”她想睡了。

      “好吧,宜宾见。晚安,拜拜。”我挂了电话。

      我和父母商量一下,明年寒假结束,我要回学校上班了。我想在上班前,接受黎珊珊的邀请,过春节前,去趟我从未去过四川宜宾,在宜宾过春节,要大年初四回家。我父母虽不放心,但看我坚持终究还是同意了。

      去宜宾前,我在书店找了宜宾地图,了解宜宾概况,宜宾地域上岷江和金沙江合拢成长江,城区被三江分割。又在网上搜了距离,南昌到宜宾的距离近一千五百公里。

      

      我去机场前,我接到凌蓦电话:“帅哥,祝你去四川一路平安,最好抱得美人归。”

      “托你吉言。”我心神不宁地回复。

      随后我给黎珊珊拨了电话:“老婆,我今天就要飞来了。明天在宜宾不见不散。”

      “好的,老公。成都双流机场下机后,你去成都北站坐到宜宾的火车或长途巴士。路上注意安全,到宜宾我会好好犒劳你。”她高兴地说。

      “嗯,老婆,我来宜宾体验你的好好犒劳。”我会心地笑道。

      飞机起飞了,我在透过机窗,俯瞰机翼下,青山连绵,绿水流长,公路路如绳索欲捆绑住群山,建筑似积木搭建于原野。千万朵云团酷似棉花糖,在阳光灿烂下,甜得心抹蜂蜜。清澈见底的蓝天犹如塑料糖纸一样透明,净得一尘不染。我飞越千山万水来看我的宝贝——黎珊珊,我心已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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