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陪床。
昨天老太太的状态又不好了,还特别急躁,我过去接班的时候,夫人也同去了,糊涂中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她在说啥,反正意思就是“你走吧”,指着这个,点着那个,反正是都走吧,连临床的陪护,她也指着人家让人家走。这能表达出意思,是好事儿。
接下来的一夜,就故事多多了。
老太太的状态不好,所以咳嗽一下可能就会拉到纸尿裤里,得及时清理才行,一个晚上就换了七八次。护工负责换纸尿裤,我负责帮助两面翻身,其中的一次,惊险万分。
我们正在给老太太换纸尿裤,因为需要翻身,所以也把老太太两只手上的防护绳也松开了,没想到,可能是处理屁股上的腌疼处太疼了,不舒服了,老太太突然两只手抓住自己的鼻饲管就要往外拔。倚仗我反应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护工大姐也抓住了老太太抓管子的手。可是,老太太使劲的挣扎,使劲的想往外拉鼻饲管,特别有劲儿,就是不松手,护工想掰手指头都不行。我赶紧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好了,好了……”,老太太这才撒开手,太悬了。所以,再给老太太换纸尿裤的时候,我就留了一个心眼,拉着她手腕上的绳子,防止她突然“发难”。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护士过来打肚子针,打针的瞬间疼痛让她立即伸手去抓针,虽然手腕上有带子拴在护栏上,但是没有给她拴太紧,她的手是有一定的活动空间的,所以这一下子就抓到了护士的手,吓得护士大叫我赶紧抓住老太太的手。我就在旁边,立即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这个时候的老太太,虽然神志不清,但是真有力气,使劲的挣扎,使劲的乱抓,把我的手都挠出红印子了。控制住老太太,护士才迅速地推了药,拔了针,如果我没在身边,那这一针,针头都有可能折在肚皮上。
十二点多,又给她换了第五次纸尿裤,本以为可以休息了,没想到,一夜未眠。
十二点二十多,老太太就开始哼唧,一刻不停地哼唧,声音还挺大。我过去安慰她,也不管用,看看纸尿裤也没湿,问她喝水不,也不要,就是哼唧,那随她吧,之前她也这么哼唧过。然后,老太太真的就哼唧了一夜。更要命的是,临床护理另一个老太太的老爷子打呼噜,那呼噜声也是震天响,两个人,你哼唧一串,我呼噜一梭子,一唱一和,演奏了一夜的噪音交响曲。估计其他人都有免疫力了,无视他们的交响曲了,我不行,两点多了我还徘徊在楼道里。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起来把我的耳机拿出来塞住耳朵,声音能小一点了。然后靠门口的一个年轻媳妇刚开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那个老爷子就在她的病床上休息了,半夜,她突然回来了,老头又得让开到他的简易床上休息。半夜护工又给老太太换了两次纸尿裤。早上不到五点,护士又来抽血,反正是这一夜,一直就没消停了。我,当然是一夜未眠了,早上五点多起来收拾了简易床,洗了一把脸,看到眼皮都肿了。我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天天要查哨起夜,睡觉特别轻,这样复杂的动静,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虽然这些天已经折腾的非常困非常疲惫了,还是没有困大劲儿了,一夜未眠。
我在迷彩床外侧的门口处架了一张简易床休息。
护工大姐正在护理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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