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间,三姨打来电话,说她做了一个梦。
三姨状态挺好梦见我去看她了,待了一小会儿拿起包就要走,她苦苦的哀求我再待两天,在梦里都哭醒了。
这个梦让她心情一直很沉重,忍了又忍还是给我打了电话,说着说着声音已经哽咽了。
我也很感动,说:"三姨,你是想我了吧?"
三姨说:"我咋不想你呢?我都梦不到你妈,还梦见了你,求你再待几天。"
我们都哭了。
一向含蓄不想给人添麻烦的三姨,打这个电话说起这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妈妈离开快两年了,不单是我想念她,有一个人比我还想,那就是我三姨。
有时候我觉得我还有工作、有朋友、有娱乐可以分散注意力,可以排解心情,我三姨她怎么办呢?
妈妈走的时候三姨没在,我给她发视频她有事儿也没接着,这个已经成为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这些我都懂,这两年间我也没去看看她,她总是怕给我添麻烦,这次是真想我了,也是想念妈妈,她的姐姐了。
妈妈活着的时候,是三姨的精神支柱,老姐如如母。妈妈走了,掏空了她的精神世界。
三姨和妈妈长得很像,这两年间一旦想妈妈的时候我就躲在视频后,哭够了也能挺一段日子。
三姨说自从妈妈走了,她也感觉到了我的重要,她们也觉得有义务照看姐姐留下的孩子。
我倍感温暖。
四姐妹三姨比妈妈小几岁,命运也挺坎坷。
妈妈说三姨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的漂亮,学习又好,但就是家里太穷了,供不起三姨读书。
三姨结婚的那个冬天,很冷,我三岁左右,很淘气,用舌头舔大门的铁栓,结果舌头粘上了,一直哇哇哭,妈妈抱着我,送三姨到婆家的时候,好像还看了电影,似乎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好奇的打量着那一切,都模糊了,只有那一抹白印象深刻,不知道是墙还是幕布。
印象中的三姨父高大帅气,一直是我心目中的骄傲,也是我向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再大一点的记忆,就是爸爸带我去三姨家,坐公共汽车,客车的样子还依稀可见,爸爸领着我慈爱的微笑还在。回程的客车上调皮还在。毛绒绒的帽子却落车上了,后来好多次梦里都能梦见这个场景。
再后来我很少去三姨家了。三姨得了特别严重的病,听说是坐月子着凉了。
三姨一度瘫痪在床不能动弹,后来三姨父找了什么偏方三姨才能重新站立,但身体已经严重变形,胸骨特别突出,脖子好像要缩进胸腔似的。身高不足一米五了。
爱美心气高的三姨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啊?
有一次,我问三姨怎么看待自己的一生。三姨说:"就别提了,太苦了,你妈一走,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三姨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幸运的是儿子很有出息,在深圳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儿媳妇也孝顺。所以三姨大部分时间都在儿子家,和三姨父两地分居。我问她是否惦记三姨父,她说:"我不惦记,我们没啥感情。"
我知道三姨心里的苦,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三姨和妈妈的感情最好。妈妈有一次生病住院,慢性白血病,人瘦得皮包骨头,很吓人。三姨一直在医院陪护妈妈,照顾妈妈,无微不至。
妈妈出院后在我家又照顾了20多天,那段日子应该是妈妈比较舒心任性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三姨耍小性子,我还因此责怪过妈妈,我哪里能够理解她们的姐妹情深?
妈妈的病情稳定后,三姨就回深圳了,回到了她儿子那里。要知道三姨的身体也不太好,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三姨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一个孝顺的儿子,妈妈也无不羡慕地说:"齐小子是真有耐心,哄你三姨像哄小孩一样,你三姨还是有点福的。"
是啊,老天对谁都是公平的,我相信。
妈妈不在了,对三姨越来越依恋,能找到妈妈在的感觉。
我希望三姨能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健康一点,开心快乐一些。
我希望三姨能看开一些事情,生活越来越轻松。
我也希望疫情早点过去,我能飞过去看她,她在妈妈就在。
这是我的一个目标和计划。
余生好好生活,好好爱我的三姨,三姨也请你保重身体。
我们是彼此的精神依靠。
我也想你了,三姨,等我去看你。
妈妈的兄弟姐妹,少了二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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