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北方的秋天是要到了。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大姑去逝了。六十多岁,年纪不算大,表哥决定再婚,大姑打扫家里收拾东西,为婚礼做准备,也许是累着了,下午心脏病突然发作,随即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
那天我刚好放假在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哥哥接了一个电话,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就往外跑,我跟我妈都吓坏了,随即跟出去,他悄悄说大姑生病了要去医院。那时候老爸身体没有痊愈,还在卧床休息,我们打算先不要告诉他。后来等到十二点多哥哥才回来,说已经去世了,跟奶奶一样,心脏病发作。
葬礼那天,我们头带白色的头巾、身披白色的斗篷去参加,作为娘家人在村口等着迎接,等了一会,开始有礼炮的声音,紧接着几个人抬着方桌出来迎接,我们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灵堂,灵堂中间摆着大姑黑白色照片,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两边跪着两个表哥和大姑婆家的几个侄子。跟着长辈们在灵堂哭了一会被拉起来,这才看到了表姐,曾经像一朵花一样的表姐如今只有憔悴,断了的右手无力的搭在一个人身上,要靠别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十一点的时候安排大家吃饭,是北方农村葬礼上特有的大锅菜和馒头,吃完之后回到院子里,灵堂正在被拆掉,紧接着抬过来一口大棺材,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大姑从冰棺里抬到棺材里,村里的长辈们指点着表哥表姐给大姑净脸,关上棺材的一瞬间,哭声四起,真的要告别了,永别。。。
棺材被抬到拖拉机上,我们跟着上了另外一辆拖拉机,伴随着礼炮声、咿咿呀呀的唢呐声、连续不断的哭嚎声,一路颠簸着去往坟地。坟地已经挖好了坑,紧挨着另外一具还很新的棺材,那里面埋葬的是大姑父,他在几年前去世的。棺材被放进入,盖上草席,盖上罩子,开始埋土,一锹一锹的黄土撒在棺材上,沙沙的声音让人心疼。很快坟头就堆出来了,绕着坟头转了几圈,仪式就快结束了,同样坐着拖拉机返回家里,在进门的地方,放着一个盆子和一个簸箕,盆里装满水,里边放着一把勺子,旁边放了一把刀,簸箕里放的小块的馒头,从分上回来的人们依次走过去,馒头吃一半,剩下的一半扔到房顶上,拿起勺子,再拿起刀,据长辈说,馒头扔得越高,就预示着来年的运气越好。等到跟表哥表姐告别后,葬礼正式结束。
死亡突然变得很可怕,尤其是这样突然的死亡,让生的人难以接受。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大姑走了快一年了,其实自从我离家上学去,见过她的次数就很少了,记忆中她很胖,在集上卖布,刚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在我家院子里骑给老爸看,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老爸还很健康,姑父也还健在。
长到快三十岁的年纪,已经要面临亲人的离去了。总是感觉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可是机会也许已经没有了,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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