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蚂蚱这件事应该贯穿了从我记事到我上初中的这一段时光,在我那并不丰富多彩的童年中,算得上是一件趣事了。
为什么要捉蚂蚱呢,原因之一就是玩,怎么玩,玩法多的是。像老北京的斗蛐蛐一样,让两只蚂蚱互咬,不过蚂蚱可不怎么听话,都是被我们这些小孩手拿着,硬怼在一起,两只蚂蚱互相撕咬对方的嘴,但没有一只受过伤。
还有一种玩法,类似放风筝。精心挑选体格比较健壮的,飞行能力一流的,问家里要来最细的缝衣线后,系在蚂蚱的头颈的连接处,牢固,且不影响蚂蚱飞行。然后把蚂蚱用力的抛出,蚂蚱展翅高飞,线这头的我们为了不影响蚂蚱的飞行,奋力的跟着,有时候还要配上战斗机开火和轰炸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咚,咚”。
捉蚂蚱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吃,我老家那边把蚂蚱奉为美味,放上盐,加点干辣椒,用油一炸,香酥可口。新捉到的蚂蚱往往要饿一晚,让它们排干内存,蚂蚱屎虽小,也不好吃。
在说吃,有人吃就有市场,有很多饭馆就收蚂蚱,最贵的时候能卖到10块钱一斤。怎么说呢,当时我们那的主要经济作物,蒜才几毛钱一斤。既然蚂蚱这么贵,那么对于捉蚂蚱我就有了积极性,否则光凭吃,还不值得我去起早贪黑。
说起早贪黑捉蚂蚱一点都不为过,因为蚂蚱在日出之前,气温清冷,地里还泛着露水的时候活动力最差,等到日上杆头,抓一只得追出三里地去。这里插一句,这个时候应该是九十月份,刚玉米收完,秸秆砍倒在地里的时候。
要是说去捉蚂蚱,得先告诉我妈一声,明天早叫我和弟弟,但往往是全家还没醒,就有一个村的小玩伴来砸门,为啥说砸门呢,我小时候农村敲门基本不用手,都拿脚踢,要不然堂屋离大门十几米远,还真未必能听的见。砸门的往往是和豁牙子玩的好的小伙伴,我俩醒了往往是饭不吃,脸不洗,登上裤子,披上外衣就出门了。
一到村外的地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有的还拿着手灯照着,可见半夜就出来了。不过我们去的时候也不算晚,这时候的蚂蚱还处在一个僵伏阶段,只要你能看到基本就没跑。但就捉蚂蚱来说,我是没天赋的,而豁牙子总是能捉很多,至少每次都比我多。捉完了回家,如果要卖,我都是建议我俩放一起,这样去一份袋子的重量,还能多赚个一毛两毛的,卖的钱当然是我俩平分。
捉蚂蚱也是个极其锻炼人的活,现在想想不亚于马拉松,有时我们会走很远,走到别的村也是很经常的事,有一次因为捉蚂蚱,我们村的人和别的村起了冲突,然后双方就展开了一场大战。让我描述一下战况,往往两个村的人各占据一条大沟的一边,而这条大沟基本就是两个村的分界。然后双方展开炮击。炮弹就是坷了头子,学名就是土块。用这个当炮弹,不会造成大的伤害,在落地的时候还有一种崩裂的效果,人多了打起来很有一种战争的史诗感。想象一下,两遍各有三五十人,拿着坷了头子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扔出去,嘴了还配上炸弹的音效“diou~,咣”。
战斗的尾声和所有的战争的影片一样,都伴随着冲锋。发起冲锋的是队伍的司令,一般是队里宇哥大的孩子,我记得一般只要他在就会当选司令的人是我家的一个亲戚,年龄比我大几岁,但安辈分我得叫他大爷爷,他当选司令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学过武术,一口气翻十几个后空翻。他一声令下,所有的人捡起几块坷了头子,就向敌方的阵地冲入。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敌方一般都会迫于我们的战斗力而败逃,我们呢,也就是追出敌方阵地几十米,就不再追了,穷寇莫追嘛,司令一般都这么说。但究其原因是怕敌方叫了大人来挨揍。
胜利后的我们会欢呼雀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和身旁的小伙伴脸红脖子粗的说着自己是多么的勇猛,干掉几个敌人,这时候人群中往往都会有一声大喊“谁看见我蚂蚱了,我蚂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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