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
但我又没死,
只因这首未完成的诗。
睁开眼,
无尽的黑暗,
透着丝丝阴冷的黑暗。
用手摸一摸胸膛,
只剩下肋骨。
哦!
原来我已经死了。
我想呼喊,
但我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借着骨传导,
我听到骨骼摩擦的声音。
哦,
原来我真的死了。
但是我又没有死,
因为我的肢体还会动,
我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喊,
即使是骨传导。
哦!
原来我还有一首未完成的诗。
我抬起手,
找寻纸笔,
想把我的诗作完成,
却听到笔杆滑落的声音。
我摸索着,捡起这支笔,
要把我此刻的感受记录在案,
当做我新诗的素材。
却发现,
这不是笔,
这只是我的指骨。
指骨!那就指骨吧。
我用这节指骨在我面前的坚硬物体上刻画,
写下我最后的诗篇。
不时的有碎屑掉落,
我猜这是木屑,
那这坚硬物体便是我的棺材。
忽然,
我的骨骼有些凉爽,
哦!
原来是一些蛆虫爬过。
我顾不得赶走这些恶心的玩意儿,
反正我已经死了,
并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写完我未完成的诗。
我不停的刻画,
希望完成这最后的诗篇,
但我却感觉进度缓慢,
怎么也不能完工。
指骨已经开始腐朽,
手臂也开始无力,
而我的诗篇却还不曾开头。
第一节指骨已经被磨碎
变成骨灰。
无奈,
我又掰下一节当做我的工具,
但诗篇仍旧不曾开头。
难道时间与我不在一个次元,
棺木阻隔了我与世界的距离,
我的不休不止是为了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而未完成的诗篇
怎么可能刻画在时空的边界。
想到这里,
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放下我的手臂以及自己手里的指骨。
摸一摸胸膛,
剩下的只有肋骨。
哦,
其实我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
那就让肋骨再少几根,
让指骨再腐朽一些,
让蛆虫在多一些吧!
看,
多么可爱,这一堆白骨。
我的死不就是这首诗的开篇,
肉体的腐烂是在酝酿着高潮,
露出的凛凛白骨是内在情感,
蠕动的蛆虫是诗中点点意象,
渗透到骨髓里!
等到这白骨也消化了,
这首诗便完成了。
呵!
死,多么伟大的举动,
死,多么美丽的诗篇。
但我不愿死,
所以我永远在写着一首
未完成的诗。
但是,
我终究也是会死的,
而这诗却再也写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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