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谈冬天,讲起和家人在小洋锅里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这场景是极可爱的,眼巴巴望着滚动的豆腐的天真孩子,小心翼翼给孩子又滑又嫩豆腐的慈爱的父亲,父亲说晚上冷:吃了暖和些。热汤里翻滚的豆腐热了心窝。我记起我的二姑父,一位民间颇有口碑的乡宴厨师,总用各种奇妙的烹调方法慰藉了我的味蕾。陕西南部的冬天是有种说不出的微冷的,乡间土木结构的房子没有任何的保暖措施,结实的木头撑起宽阔梁子构成的人字形房顶,上面挤满了青灰色的冷冷的瓦,呼呼的夹着雪花的风从屋檐的缝隙里飘进来,从敞开的两扇木头门里飘进来,在门口的堂屋(陕西民间俗语称客厅为堂屋)部分地面形成一片白而轻薄的雪的素衣。我冷的发抖,尽管零下几度并不是华夏大地极冷的地区还算冷的时节,我却无法忍受了,无法忍受这室内外同样的温度。我在纷飞的大雪里,在我家土房子外部左侧的炕门(陕西农村地区烧炕的门洞,一般开在外面)口烤着火,我的姑父走亲戚来了,拿着隆重的四大件儿,我怀着极大的热情问候他,用一个五岁的孩子的力气接下他带来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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