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刷爆朋友圈,紧接着《打败你的不是同龄人,是微信爆文》犀利反击。孰是孰非,见仁见智。不过在北宋词人圈,真正有这么个人被同龄人抛弃,他就是柳永。
其实柳永出道还是比较早的,二十岁游历江南时就因盛赞杭州的《望海潮》而名噪一时。当时他想拜见杭州太守孙何但又没有门路,于是他拿着这首词找到了杭州名妓楚楚说道:
“欲见孙相,恨无门路。若因府会,愿借朱唇歌于孙相公之前。若问谁为此词,但说柳七。”年轻又有才,往往就是这么拽。
到了京城后,这个当时的世界之都给了柳永恣意挥洒的舞台。变新声,创长调;唱家国之山河秀丽物贸天华,歌市井之民丰物阜生活百态,此时的柳永红极一时,绝对是词人圈里的实力担当。
跟他同龄的晏殊虽已入仕,但还在秘阁默默地读书学习,丝毫看不到任何要发达的迹象。而像范仲淹、张先这些同龄人,此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寒窗苦读呢。故事一开始,柳永似乎正在抛弃着同龄人。
但是,第一次科考的落第似乎停住了柳永前进的步伐。落第的原因很简单,宋真宗对“读非圣之书,及属辞浮糜者”很不感冒,柳永不幸就是其中的代表。这个可一点也不冤枉他,因为他的词除了《迎新春》《木兰花慢》这些外,更多的是下面这种词。
凤栖梧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柳永太享受给歌姬们填词的感觉了,哪怕是陷入到倚红偎翠的温柔乡中而不知觉。别人用来消遣的填作小词,他却要当回事做,而且净整的这些淫冶之曲,那就没办法了。
第一次的落第柳永不是太在意,“浮名利,拟拚休,是非莫挂心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他对未来还是报以很大的期待。
但是,第二次第三次他又落榜了。三次科考十年的青春,柳永那颗高傲的心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忍无可忍的发出了“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宣言。就这样,柳永彻底沉湎于烟花柳巷,醉心于他为歌妓们代言的填词事业当中了。
在柳永第二次科考的时候,范仲淹作为他的竞争者就成功地考中了。晏殊更是在这些年悄无声息的成为翰林,并升迁为左庶子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
你用风流换一生,而你的同龄人却都在珍惜着自己的青春。这十年,把柳永从一个流量小鲜肉变成了一个油腻中年大叔;这十年,他的同龄人实现了对他的弯道超车;这十年也是他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他的十年。
绮陌红楼暮宴朝欢,这样的日子终归有个厌烦的时候。更扎心的是自诩为白衣卿相才子词人的柳永在圈里人的眼中只是个白衣而已,卿相?想啥呢,连比他小几岁的晏殊都要拉黑他,柳永的心理阴影得有多大。
晏殊为啥要拉黑他?其实跟他无关,已经是枢密副使的晏殊正忙着跟垂帘听政的刘太后打嘴仗呢。虐心啊,都是同龄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不说了,金榜题名封妻荫子才是王道。六年后,柳永再鼓余勇,踏上考场。但是十几年的放荡不仅消磨了他的意志,还消磨了他不怎么好的运气。悲剧再次上演,这一次的情形更让人无法接受,他居然成为了比他小十几岁的宋痒宋祁兄弟跨马游街的背景板。
柳永不仅被同龄人在抛弃,而且是被所有人在抛弃。他走了,离开了这个梦魇一般的城市,只留下那首催断肝肠的《雨霖铃》。这一年,柳永整整四十岁了。
接下来,柳永就进入了被同龄人抛弃的快行道上。
天圣五年,晏殊在应天府带领着带领着范仲淹兴教育办学院,柳永在江南游历。
天圣六年,晏殊官拜兵部侍郎兼秘书监,推荐范仲淹为秘阁校理,柳永在江南游历。
天圣八年,礼部贡举,比他二十多岁的欧阳修高中第一,张先同时登第,柳永在江南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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