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我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悲伤，只是来医院的路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突然觉得一个人的"三万天"原来是这样稍纵即逝的。以至于每次看着现在骨瘦如柴，插着一身管子的人，依然觉得如此的不真实。原来最大的悲伤并不是痛哭流涕，也不是悲痛欲绝，而是总有一股子淡淡的沉重感，时不时在心里盘旋，压到你喘不过气。

        在外面的时间，我们生长在阳光下，我们总和自己说着向阳而生，不畏将来。可走进这里，似乎所有的节奏比外面的更快，人们想着快点痊愈，也有人想着不如快点离开，甚至有人就这样相差一天便只留下空唠唠的病床，白的刺目。隔壁的老太，从入住直至到出去那天，我才见到她的家人，那一面也只是要将她送回养老院，不治了，或许 ......治不起了。病房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老婆白天陪伴，床边的柜子被当成写字台，边忙着自己事情，边照顾着另一半，晚上还要回家照顾孩子。和大多数中老年略有不同，他们话不多，更多时候还有精神看手机，看起来最健康的样子，纵然如此晚上大声叫护工帮忙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

      楼道里协助做检查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四处游走，每天拉着几十个人来回做ct、心电图、穿刺......这层楼大多住着肿瘤病人，他们的疼痛相伴随着家属的心力交瘁。偶尔，一天之内接连看着人去世，病友间总会互相说笑着："人，总有一死"。然后彼此靠在床上，忽然安静下来，看着略微发黄的天花板，外面的阳光似乎永远都只照在窗沿边，没有太往里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