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老态渐生,读过的书都变成了过眼烟云。加之多年来安稳的生活,被现实割裂得七零八落。因之,下笔总难从容,总难写出华章美文,能写的也无非是身边家长里短的琐事而已。
(一)归家
父母在,我们尚有去处。假日归家,回去看望父亲。母亲去世十年,父亲一直是一个人。我离得远又兼粗心不会照顾人,所有不能亲力孝敬老人之事全赖妹妹。妹妹细心,把父亲照顾得体健、精神,母亲地下有知该是放心的吧。
回到家中,公婆自是一番款待。家务之余,发现婆婆老了,那个利索能干的婆婆老了。做了一辈子饭的婆婆,突然什么也不会做了,不知道菜怎么炒,不知道凉菜怎么拌,甚至连小米粥都不知道熬了。逢到饭时,婆婆就会打电话让我去做饭。但她依然会站在阳台上守候着我们的归来,等候着一家的团圆。
回老家收秋,家中草木扶疏,瓜果盈筐,一片丰收的喜悦。外甥听说我的归期,也跟着来了。他专程来为我做他的拿手菜酸菜鱼和炖牛肉。感动之余,颇感欣慰。
有时就想,父母好比一株大树,给我们庇护与温暖。我们是他们身边的小树,岁月递嬗,我们日渐成长成熟,他们就像枝头的树叶由绿到黄,日渐老去,直至有一天枝凋叶零离我们而去。我们的孩子也日渐长大成熟,直至他们也能独立自由地开始自己的生活。生命总在轮回中。
(二)宅居
宅在家里,家务之余看电影《人间失格》,这是个由音乐而书而电影的过程。音乐很好听,钢琴与口琴的乐声交错缠绵,让人心念丛生。《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个人自传体式小说。合上书页,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让人心惊。
男主角大庭叶藏,生来敏感懦弱,与他人交往时,“一味屈从于对方的要求,为取悦他人不惜自己戴上“小丑”的面具,以刻意的出乖卖丑,耍宝搞笑来与他人同一化的行为趋向。”因此,一生过得颓废而绝望,他是生活中的边缘人。
活着,只是生命的表象。我们,唯有活出精神层面里那个真实的自己,才是赋予了生命以意义吧。
(三)出游
假日碎念
避开风景名胜,避开游人拥堵,我们另辟蹊径,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北宋皇陵。七帝八陵散落于河南巩义市的十几公里沿线,为赶时间,我们只去了便于找寻也最具代表性的永昭、永定、永昌三个皇陵。
永昭陵是宋仁宗的陵寝,位于市区的热闹繁华地,经常有大妈在此跳广场舞,因此全无荒凉之感,更多了些市井的繁俗气。永定陵是宋真宗之陵寝,位于郊外,已辟成景区,圈地收费了。永定陵偏居一隅,人迹寥寥。园子里清洁安静,唯有那结实累累的女贞树,于静穆中与坚固高大的石像生默默对立,守护着皇陵。
最有感觉的还是北宋开国皇帝太祖赵匡胤之永昌陵。整个陵区衰草连天萧索荒芜,荆棘荒草湮没了通往坟茔的大道。坟茔两侧的那些石像生恪尽职守,任凭千年风剥雨蚀,在皇茔前兀自伫立了千年。坟茔之上断碑残碣,杂树丛生,成了鸦雀的乐园。想宋祖贵为帝王,也终究逃不过生死轮回,终究化作了一抔黄土,留下生前身后名供世人评说。
雾霭沉沉,回首荒茔,寒鸦万点。
(四)宴聚
朋友们几番相约,终不得闲,临行前的晌午才得宴聚。近一年未见,聊述想念,聊家事往事。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吧,“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朋友相聚,杯酒入肠,不觉间就多了。
乘醉赶车,汇入车站拥挤的人流。人生天地间,久作远行客。我的双城记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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