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太阳总是格外的烈。
融的空气化成云的样子,伴着一股暖流飘向空中,然后它们在云中散开,于是,整个苏州城突然暗了下来。
离开了阳光的桃花反而更加鲜艳,伴随着流动的云,血一般的艳稠愈加生动。
自是远方而来,一念起,不过天涯咫尺罢了。
幽雨台总是落着雨,无论是大雨,小雨,微雨还是细雨。
有些人总是要死的,无论是好人,坏人,男人,还是女人。
这雨来自天,但不落于地。
这是幽雨台。
如同巨大的镜面一般,而雨滴,就如同光线,光线落到地面会折射。
幽雨台也是如此,于是雨点上浮,与无迹可寻的下落交织成线,是密密麻麻的雨帘。
于是便没有阳光,远远望上去像是巨大的,奇异的鸟笼。
鸟笼里困的是鸟,鸟若飞出笼中,那鸟笼就会是天地。
幽雨台困的是人,所以人心才会限而知止。
这世界很大,大到所有的,你不知道的奇妙都会出现。
一袂红裙恍恍飘来,如同一只被雨淋湿的花蝴蝶。
它从落雨台飞出,路过细雨,穿过微雨,闯过暴雨,像是一个凄婉迷离的梦。
京都到苏州,岂是万里之隔。
它是高于这个天地的意志,所以苏州云散了,雨停了,风静了。
楚轩的侧脸很美丽,如同蒙着一层凄婉迷离的梦。
那真的是一个梦,一个可望可及,却永远触摸不到的梦。
青石板很安静,山半腰的老榕树很安静,我也很安静。
雾一般的轻柔笼罩了一座山。
这座山云雾缭绕,终年不散,因为我不喜欢说话。
“楚轩,你听过梦的传说吗?”我好像突然说道。
楚轩望向了我,她的眼睛真的很水灵,似乎流淌着一条小溪。
水净万物。
于是那层薄薄的,在她美丽脸上氤氲的雾好像突然暴露在烈日的阳光下。
“一个梦,是一千年,于是,有人做了一个梦,就过了一千年!”我看着楚轩越来越清晰的脸。
晨光在午后乍作,山脚下不远处的乡村升起杳杳炊烟,炊烟融于云中,但它很清醒,清醒的颜色比雾深一些。
于是梦醒了。
“我想去看看那个梦!”楚轩仰起头,很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我们去看那个梦!”我抬起头,视线穿过无数的云,无数的雨,无数的雾。
我看到一袂红裙,自落雨台而出,划过一道命运的轨迹,它的终点,是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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