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

那小小的乌篷船像是一朵云，

不知漂了多少个年头。

碧绿的青苔和斑驳的铁锈，

吱呀的船舱和蔽不了风雨的篷。

你在何处游荡又去哪里漂泊？

落满苦雨的日子像山一样绵长。

疲惫的游子难觅回家的路，

东流的江川涌入汪洋的海。

那些浑浑噩噩和跌跌撞撞的年头。

乌篷船啊乌篷船，

你没了往日的模样，

也失去了曾经的旧容。

你像雪夜里燃起的一根火柴；

你像晴日里漏下的两滴雨水；

你像雪山上游弋的几只松鼠；

你像沙漠中开出的一朵白莲。

也许

你的一生只该与那个撑夫为伴，

游走在那一方浅浅的湖中。

也是一个月夜，

你挣脱束缚的枷锁，

闯入那条弯曲的河流。

你走过俊俏的山岭和茫茫的原野，

你跨过平静的湖泊和汹涌的峡谷。

鸟兽、游鱼甚至岸边那个小小的孩童，

变幻的风景使你恍恍惚惚。

大海的怀抱是你最终的归宿，

那一望无际的宽阔使你内心踌躇。

咆哮的海风和激荡的暴雨，

轰鸣的游轮和乌黑的泥垢，

你的躯体和内心都千疮百孔。

曾经的小湖和衰老的船夫，

温和的日晒和嬉笑的孩童。

或许你该留在那片浅水，

如同那幢废弃的老屋。

可你最开心的却并非那惬意的舒服，

河流的旅途才是你生命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