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我已记不大清楚了!只是,那时候,爷爷奶奶还都在!奶奶弯着腰摆刚从锅里蒸出来的黄花子!我和弟弟振刚,照龙帮奶奶摆!只记得,那时的天很蓝,花椒树上满满的挂着红里透绿的花椒,散发出苦涩而又清新的味道,那味道麻麻的!奶奶不时会说振刚摆的好,一会又是照龙摆的也好!奶奶夸我们一句,我们会乐呵老半天!那时侯,我感觉乐的很真实!阳光穿枝拂叶,终于洒在了地上!落在了我们摆好的黄花子上,黄灿灿的,真好看!
我对奶奶最清晰的记忆就是这样,我记得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振宁摆的也好!其他的已经太遥远,我记不起来了!但奶奶和我们三个一起摆黄花子的场面,依然清晰,但那个画面又貌似是个静态的样子!对于奶奶,我再没有比这更清楚的记忆!
今天,我突然想到了奶奶,!她已离开我十二三年了吧!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隐隐记起我的奶奶!或许,爸爸,抑或是爸爸的兄弟或姐姐!但他们都忙在自己的过活里了!想必也都没时间去想吧!不对,或许有,我曾不止一次的听爸爸说,他梦到奶奶了!他没给我说,梦到奶奶干什么!但我想,那一定是在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个时代,享受他们那时该有幸福,也许,那时候,爸爸还是孩子,奶奶还年轻,而那时还没有我。无论谁,还能在梦里偶尔见到自己已故的母亲,那也是一种幸福啊!
而我对奶奶的记忆那样浅淡!所以,我并不时常想起奶奶!梦里也从未出现过!但我很庆幸,自己还能在今天记起我那个亲爱的人儿!
我想,在天国的奶奶,一定会像她当年夸赞我摆黄花子摆的好那样夸赞我!还能记起奶奶,真好!奶奶也一定会笑的和当年她夸完我之后我笑的那样天真,开心!咯咯咯……
记得母亲说过,奶奶过去经常和她还有另外的几个娘娘干仗!但我记忆中,从未有过!母亲说,她们经常都是为了一点小事!比如,到了播种的季节,别人家的地里,麦子都撒上了!奶奶看见我们家还没有动静,就会发起牢骚来!有时就在门前大声嚷,就这样也会引来一场不小的战役。那时候的农村,干仗的情况很是常见,自家人和自家人,有时还会和邻居家发生冲突!
说到这里,我到又想起了一个关于奶奶的画面!那是一个午后,我和奶奶,还有母亲!那时,我们没在家,而是在地里!应该是麦子种后,下了雨,土壤板结的样子吧!她们拉着一个用兔梨树枝编得磨,磨上是一个装了半袋土的烂袋子!奶奶和母亲每人拉一头,从这边拉过去,然后又从地头那边拉过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不到三次,那个袋子就烂了!没了土,没了压力,拉过去根本对那板结的土块来说不顶用!于是,奶奶让我坐磨上面,母亲也点头示意!我充满好奇地坐了上去,像是要驾车游行一般!然后她俩就给我指导,怎样怎样滴坐,到地头时又该怎样怎样地坐那时候,她们边走边拉家话,然后,又会转过身来吩咐我要坐好,小心掉到地里会有虫子咬的!于是我便安稳地坐着,生怕会从磨上滚下来!然后看着母亲和奶奶还说说笑笑,听着她们嘴里不时喘着粗气!一切都是那样和谐!那时的风景很美,但我眼里只是她们前行的身影和对未来美好的遐想!我将来可以拉着母亲和奶奶满地跑!那天怎样走着回家的情景我都没了印象!
也许就是这样,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连接着你的点点滴滴!它很吝啬,不愿把所有的记忆拿来给你回忆!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关于对奶奶的记忆,并不局限于这些,还有很多模糊不清,但仍有印象的生活情景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但就这样吧,我只想把这些记在心里,不让它随时间流逝而偷偷溜走!
奶奶去世了,是得了一种病,一个月不吃不喝,活活折腾死的!那天我流泪了,心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那种撕心的难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失去亲人的痛楚!我懂得了亲情是弥足珍贵的!平日生活里,你觉察不到,只有失去那一刻,揪心的痛才让你彻头彻尾觉晓!那时,我在想,没了奶奶,以后就永远没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啊,永远!今天我又在想,有奶奶那是何等幸福,回家后一定会有人用手抚摸你的头,然后嘘寒问暖。毕竟,母亲的爱抚和奶奶的有差别,我想要有奶奶呵护我的日子,上帝,还有机会吗?我有时也会想,可能那时奶奶的病可以治好,只是我们自家人没好好给奶奶及时的治疗吧!
奶奶去世后,我听自家人说,爷爷也独自一人偷偷滴抹眼泪!是啊,爷爷那时也是心疼自己的老伴啊!没了老伴,给谁都难受!只是,我觉得爷爷的一生更为悲惨!双眼早早就看不到了东西!但幸运的是我出生后,爷爷还是看过我的样子!但后来,他是否一直把我的那个样子,带到自己永生的记忆中去呢!我不清楚!
奶奶去世后的两三年里,我每年都要和东东哥,朋宁带几个苹果放到奶奶的坟头,然后磕几个头!和兄弟几个谈谈奶奶和我们一起所拥有的过去!
我们是想奶奶的,奶奶,我不能说,我爱你,但我会一辈子记得你!谢谢你,给了我们一起共有的回忆!那回忆,古老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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